等到这场战役的捷报传回京时,时间已经步入八月了,天气虽然还有燥热,但早晚已经没有那么热了。长公主看完捷报后,也不由开心地摸了摸元盛井的脑袋:“是你爹的捷报,他们已经将失去的城池都抢回来了。”“那就好。”元盛井点点头,又忍不住问道:“眼看就要到中秋了,爹和二姐姐能回来过节吗。”“书仪都不一定能赶回来,更别说你爹他们了。”长公主将捷报收好,牵着元盛井走到饭桌边坐好:“你想他们了?”“当然,难道娘你不想吗?”元盛井忽然有些好奇。“想啊,但他们是在为我们、为大安的百姓守国门。”长公主不由长叹一声:“我只希望他们能平安归来。”“爹他们一定会平安归来的。”元盛井给长公主夹了一筷子菜:“娘你多吃点,别等爹回来发现你瘦了,又该怪我没有照顾好你了。”“人小鬼大。”长公主笑着享用儿子的孝顺。但这样大捷的战报却让安文帝高兴不起来,打了胜仗自然应当开心,但定国公的如虎添翼,更让他如芒在背。安文帝脸色阴沉地吩咐暗卫:“查,给我查清楚,他们手上的神兵利器,究竟是何物,是从哪里来的?”不知道的还以为这神兵利器是在敌方呢。暗卫立即回道:“听说是一种新型的弓箭,威力是原来弓箭的2倍之多。”“查到是从哪来的吗?”“查到了,是……定国公府。”安文帝闻言沉默了片刻:“下去吧。”等到暗卫离开后,安文帝终于还是没忍住,将眼前的御案给掀了。他想要的是鞑靼和定国公的两败俱伤,而不是定国公的单方面碾压,和壮大。等心情平复之后,他便命人去传拓跋瑾瑜入宫伴驾。一眨眼就到了中秋这日,因为如今边关战事未停,今年宫里便没有大摆筵席,所以长公主也便不用进宫赴宴。但是这日拓跋瑾瑜竟然主动来了定国公府。元盛井听到下人的传话,便猜到了拓跋瑾瑜的突然到访,肯定是安文帝指使的。元盛井不由叹了一句:“该来的还是来了。”他猜到会有这么一天,只是没想到会来得这么快,他这皇舅舅还真是沉不住气。他爹好歹还在守边疆,他皇舅舅就开始搞事,先背后捅刀子了。元盛涵头也没抬,继续摆弄手上的物件:“去忙你的吧,这里有我。”“行,那就辛苦三姐姐了。”元盛井撂下手上的东西,便起身去了前厅。长公主看着大半年未见的大儿子,忍不住红了眼:“你瘦了。”拓跋瑾瑜扯唇露出一个微笑:“儿子只是长高了些。”“是长高了些。”长公主忙点头应和着,然后又关心道:“你这段时间过得还好吗?”“挺好的。”拓跋瑾瑜并没有提自己病了一场的事。但他不提,跟着他来的小厮却是个多嘴的:“公子前些日子大病了一场,才消瘦了些。”“乘风。”拓跋瑾瑜立即出声制止,但已经来不及了。长公主惊讶不已:“你病了?怎地都没人来报我。”“不是什么大病,就没让他们报给你。”拓跋瑾瑜是真的病了,也是真的小病,只是为了让这一出苦肉计更逼真,才多在床上躺了半个月。“小病还能在床上躺了整整一个月?”乘风继续嘟嘟囔囔,声音不大却能够让每一个字,都清晰地落入长公主的耳中。长公主的本就红了的眼眶瞬间落下泪来,心疼得无法言语。就算明知这是为了拓跋瑾瑜好,但一想到自己大儿子生病了,自己这个当娘的竟然都不知道,也没去看看这孩子,她就忍不住内疚不已。不知道这孩子心里能有多委屈。拓跋瑾瑜感受到了母亲的心疼,也忍不住红了眼,心里暖暖的,又不知该怎么安慰母亲。元盛井就是这时进来的,他从后堂绕过来就和拓跋瑾瑜对视了一瞬。只一瞬他就明白,拓跋瑾瑜身边的这个乘风是安文帝安插的人。他朝着拓跋瑾瑜眨眨眼,然后就立即变脸,一脸怒意地冲出来,一头攮在拓跋瑾瑜的肚子上,嘴里还嚷嚷着:“你来我家做什么!”拓跋瑾瑜虽然知道是演戏,但依然慢了一拍,被元盛井一头撞倒,摔到了地上。一时间竟说不上是肚子疼还是屁股更疼一些。元盛井将人撞倒后,就双手叉腰地站在原地,那样子就是一个十足的熊孩子。这一切发生得太快,长公主都还没反应过来,拓跋瑾瑜便已经摔了个四仰八叉。“公子!”乘风大喊一声就去扶人。“无妨。”如果拓跋瑾瑜不是龇牙咧嘴地说,这话还能有些可信度。乘风果然是不信的,怒视着元盛井道:“井公子这是做什么?我们公子也是您的哥哥。”“他害小爷我从玉阶上摔下来,今天又来惹哭我娘,小爷没有直接拿棍子把你们打出去,就已经算客气的了!”元盛井挑眉毛一挑,昂首挺胸嚣张至极。长公主终于反应过来,从身后拉住元盛井的小身子:“井儿不许胡闹。”“娘,爹不在家,我就是一家之主,我们男人之间说话,你妇道人家不要插嘴。”元盛井是故意这么说的。这话要是个大人说定会让人感到冒犯与无礼。但这话从还不到半人高的元盛井口中说出来,只让人感到荒谬和啼笑皆非。拓跋瑾瑜就差点没憋住笑。长公主只觉得丢人,虽说人前不教子,但拓跋瑾瑜也是她儿子,不算是外人。所以她当场就揪住了元盛井的耳朵:“你小子一天天都在哪学得这些歪理?”“疼疼疼,娘,我耳朵要掉了啊~”元盛井只能顺着长公主的力道踮起脚尖。“说,你这话都是从哪学的?”长公主虽然手上的力气减小了,但表情依然带着愠怒。“话本子里。”元盛井只能老实交代。“真是你爹不在家,没人收拾你了,越发的不像话了。”长公主终于放开了元盛井,还警告似的瞪了他一眼。元盛井委屈地揉着受伤的耳朵,然后恶狠狠地瞪向拓跋瑾瑜和乘风。经过元盛井这么一搅和,原本的气氛已经荡然无存。:()小世子被拐十年,再见已是国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