话里话外的暗讽与明示赤裸裸扎在靳越舟身上,细细簌簌的夸张吐槽一波接着一波,看热闹的当听笑话调剂紧张的学习生活,饶是坐前排又迟钝的宋阮都注意到了。
靳越舟常被他爸叫去工地干活这事宋阮是清楚的,只不过上初三后,更频繁了。
宋阮有些担心地回头看坐墙边座位的靳越舟,他正低头看书,黄黑的皮肤沾染了泥灰,神色淡漠,似乎并没有在意到外界的针对恶意。
靳越舟的同桌是个女生,早把桌子拉得远远得,跨过整个过道,嫌弃和讨厌之情溢于言表。
宋阮时不时回头看靳越舟,而他恍若没听到全班人的议论,低着头,专注力一刻不停的放在书本上。
好像又晒黑了,宋阮无不忧愁得想,嘴角明显下压。
边上人瞅见宋阮的忧虑,犹豫半晌开口便是劝宋阮和靳越舟绝交。
宋阮瞪大双眼,漂亮的眸子盛满不可置信,惊讶完后他还有些不高兴,质疑同桌,“你怎么能说这种话。”
相较于人缘差的靳越舟,宋阮一直在班里最受欢迎,成绩好,模样好看,性子温和再加上听障的弱点,同学都很照顾他。
同桌不想好意被曲解,放下笔认真跟他掰扯分析。
靳越舟在班上人缘太差,再加上他现在已经惹了众怒,要是宋阮再和他接触,恐怕大家会跟着一起讨厌宋阮。
宋阮听完后一脸不在乎,紧皱眉头,“讨厌就讨厌,我也不喜欢他们。别人和我没有什么关系,但是靳越舟是我的好朋友。”
属狗
那一晚回家的路上,靳越舟一如平常的寡言,宋阮问他累不累,靳越舟照常只答几个字。
宋阮难得也没怎么说话,许是晚风吹拂,他明明就没怎么闻见靳越舟身上的汗臭,就算有,肯定也没班里传的那么夸张。
眼梢偷偷瞄了好几眼,宋阮憋了好久,才小心翼翼道,“靳越舟,你下次进班上的时候能不能在家提前洗个澡?”
宋阮说完许久不敢抬头,白透的耳根腾红,贝齿轻咬颊边的细肉。好像自己做了一件坏透顶了的事。
他并没有嫌弃靳越舟,但是恍若说了这句话,自己就和班里那些拉帮结派欺负同学的团体站在一条线上。
宋阮只是不想靳越舟因为这件小事被他们针对。
靳越舟身形停顿片刻,默了很久。
宋阮嘴唇的软肉已经密密麻麻是齿印,眼眶渐渐浮起酸酸的潮意,明明做坏事的是别人,他却有点想哭。
忘了多久,头顶传来回答,“好。”
嗓音介于少年和成年之间,沙哑低沉像混着沙砾的质感。
宋阮闻声抬头,靳越舟面色平常,于是心里的大石头如释重负。潮红的眼尾瞬间弯成小月牙,笑起来的样子在昏暗的夜色里夺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