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人距离太近,她的裙摆若有似无地往他的西装裤贴去。
纪临昱避之不及,像是被鬼追,走得更快了。
前面有道门槛,纪临昱轻轻松松地迈了过去。
祝昕月本来就跟不上他的大长腿,纪临昱走得又快,她没注意到前面的门槛,差点给绊了一跤,身形不稳,下意识想要找个能够稳住自己的物体,伸手朝前……
纪临昱感受到身后的风,他躲人早已躲出了经验,往前大迈了一步后,便直接转过身,正对着祝昕月,冷眼旁观她的技俩。
短短的一秒钟,祝昕月的脑海闪过无数人情世故——本来告白搞错人就说不清了,再扑向他就更加坐实了她对纪临昱有意思。
祝昕月身形一扭,硬生生改变了往纪临昱扑去的轨迹,转而倒向旁边的保镖大哥。
“咔!”变故发生得突然,四下安静,这记骨头错位的声音震耳欲聋,像是砸在了他们的心里,任何人听了都会替她疼得牙酸。
纪青源倒吸一口凉气,不忍直视。
纪临昱僵在原地,原先的恼意融化,取而代之的是一种古怪的心情。
她这是……因为他刚才的拒绝,在和他保持距离?
保镖大哥接住了摔倒的祝昕月。
祝昕月疼到眼泪狂飙,愣是一声没出,咬着下唇,摔在保镖大哥的臂膀里。
她习惯了忍耐疼痛。
或者说,她早已经忘记了她是可以喊痛的。
在旁人的眼里,祝昕月的模样要多可怜,有多可怜。
她双眉蹙起,眼眶通红,眼眸被泪水盈满,就连卷翘的睫毛也被打湿,眼泪大颗大颗地掉落,砸在她的红纱裙摆上,梨花带雨。
像是不想在人前哭得这样不争气,她闭了闭眼睛,咬着下唇,努力隐忍着疼痛,做了个深呼吸,身体颤抖,再睁眼时已经收拾好情绪。
脆弱又坚韧。
纪临昱手指蜷缩,心头飞快地掠过后悔的情绪。
是他误会她了,她和别的女人不一样。
纪青源见过“祝昕月”在他面前哭起来是什么样子,没完没了、毫无缘由地大哭,发脾气,歇斯底里,一定要人想方设法地哄她才会满意,他很烦她总是哭,所以在祝昕月掉眼泪的时候,他内心本来毫无波澜。
但这次不一样。
这是纪青源第一次见她这样安静地哭,哭得让人心疼。
祝昕月因为过于疼痛,紧攥着保镖大哥的衣服袖子,都把人衣袖攥出褶皱了。
她吸了吸鼻子,抬起头,对着保镖大哥说:“谢谢你。不好意思,把你的衣服弄皱了。”
她的声音带着哽咽的哭腔,抬眸时,那双盈着泪光的眼眸缀满了碎钻,语气真诚,任谁对上她都会犯迷糊。
保镖大哥都结巴了:“没、没事。”
“要不你给我留个联系方式,我把衣服给你熨一下,再还给你。”祝昕月以己度人,她上班穿的工作服来回就那两套,这位保镖大哥的衣服手感这样好,肯定不便宜。
纪临昱盯着保镖被她攥皱的那处衣袖,唇角抿成一线。
折痕很深,看得出来她刚才为了避开他,做了多大牺牲。
纪青源扬了扬眉,视线在祝昕月和保镖之间转了一圈,随意地揉了揉自己那头金发,在保镖说话之前,他就截住了话头,说:“你的脚没事吧?要不要去医院拍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