然而,并非所有人都对葛婴的计划充满信心。
陈婴站出来,忧心忡忡地说道:“葛婴将军,您这计划太过冒险了!我们当下的实力真的能够对抗秦朝的军队吗?“
“非也,我的老师说过,如果我们错过这个机会,复兴大楚便再无希望!况且老师早已安排妥当一切,接下来我会率军先向东攻克苦谯等地,争取尽快占领东海郡,你率军向南攻打寿春,英布将军向北攻击彭城,尽可能地扩充我们的实力,到时我们便有了与秦军一较高下的资本。”
“葛将军,别忘了蒙恬、章邯两路大军上个月才刚刚完成平叛,现在起兵的时机并不成熟,恕陈婴愚钝,在下实在看不到一丝成功的希望!”
葛婴眉头紧皱,反驳道:“你这是胆小怕事,扰乱军心!如今大秦已然摇摇欲坠,我们只要抓住时机,就必定能够成功,我们现在有将近两万兵马,手握绝对武力,有何可惧?”
“话虽如此,但我们也不能盲目行动啊,两万人马看似不少,但面对大秦百万雄师,简直就是以卵击石。”
“够了,陈婴!若不是念及你平日还有些威望,就冲你这番话,我就可以定你一个扰乱军心之罪!“葛婴显得有些不耐烦,一脸轻蔑地看着陈婴。
陈婴无奈,只好忍气吞声地说道:“葛婴将军,切不可如此冲动。我劝您冷静下来,多做些准备,好好思量一下未来的路该如何走。”
“你懂什么?你不过是一个刀笔小吏,被我推出来的傀儡,没有资格质疑我的决定。现在时间紧迫,我宣布,一切按计划行事,胆敢动摇军心者,杀无赦。”
见葛婴一点不给自己面子,陈婴也是面色一沉,说道:“葛婴,你不要太过分了,我虽然是被你们推到这个位置上的,但我也有自己的尊严。你若看我不顺眼,要杀要剐,悉听尊便!”
说完,一甩衣袖,转身就要离开。
眼见两人你一言我一语,争吵得不可开交,局势即将失控。
其他人也是议论纷纷,有的支持葛婴,有的支持陈婴,场面一度混乱不堪。
就在这时,一个老者走了进来。他眼神深邃,面容沉稳,让人一见便心生敬意。
老者咳嗽了一声,说道:“大家都安静一下,可否听老夫一言?”
众人听到老者的声音,都安静了下来。
“你是谁?”陈婴一脸好奇,为何这年近古稀的老人一出现,就能镇住场面,实在令人费解。
老者看着陈婴,说道:“呵呵,老夫范增,项梁将军的生前好友,葛婴的老师。“
“老师,您怎么来了?“见到老师出马,葛婴忙走下主位,对着范增恭恭敬敬地行起了学生礼。
范增摆摆手,缓缓说道:”你们两个先别吵了,现在我们大家身处同一条船,正面临着重大的抉择,陈婴将军既然也在船上,我们就必须同舟共济。葛婴的计划虽有风险,但也并非毫无成功的可能。”
陈婴仍有些不服气地说道:“现在四周皆是大秦郡县,稍有差错便会招致灭顶之灾。久闻范老贤名,您说眼下该如何是好?“
“呵呵,陈婴将军,老夫就直说了。近日,老夫听闻咸阳传来消息,新君胡亥在咸阳立了十三座雕像,连楚大夫屈原都被列为贤者之身,此举尽收天下士子之心,假以时日,大楚复国更是希望渺茫。在座的皆是我先楚遗民,心向大楚,如果我们现在不趁着新君胡亥南巡之机起兵造反,恐怕以后就再无机会了。老夫这将死之人尚且如此,那陈将军你认为现在还有时间犹豫吗,因此,老夫奉劝大家必须尽快行动。”
陈婴虽然心中不满,但也知晓此时已是箭在弦上,道:“好吧,既然范老都已出山,我无异议!就按葛将军的计划行事,明日便各自发兵。”
范增点了点头,说道:“很好!既然大家目标已经达成一致,那就放手去做吧,老夫会在这里等各位的好消息!另外,老夫将尽快寻找楚王后人和项氏族人,届时成功的几率会更大一些!现在,大家都先回去休息吧。”
就在众人准备散去,衙门大堂外突然传来一声朗笑。
“哈哈,原来各位都在呀!”说话间,一名青衣儒生打扮的中年人,面带微笑,步伐从容地走了进来。
此人不是别人,正是游侠张良。
“张良张先生?怎么是你?”葛婴一眼便认出了张良,立刻迎了出去。
英布等人一听到是张良,也都纷纷起身,看来张良与几人私交甚好。
人的名树的影,当年张良可是敢在博浪沙行刺秦始皇,在座的虽然大都也是游侠,但在张良面前,几乎都是以晚辈自居,没有一人敢放肆。
再说了,人家可是五世相韩,妥妥的大贵族,和这些人相比,几乎是令人仰望的存在。
“范老也在啊!”张良见到范增,笑着快步迎了上去,向老人拱手行礼。
范增也赶忙站起来见礼。
面对张良,即便是范增这般年纪,也不敢托大。
见礼过后,众人分宾主落座,范增便开门见山地问道:“张先生!您这次来蕲县,所为何事?”
张良笑道:“范老,诸位,张良此番前来,是受楚王熊胆所托,听闻你等在蕲县已有所行动,楚王有意与大家共谋大事,特命我前来询问众位意向。”
陈婴听后,眉头紧锁,心中满是疑虑。
在这些人当中,只有他与张良不熟,暗中仔细打量着张良,试图从对方的言行中寻找线索。
范增缓缓问道:“这楚王熊胆究竟是何人,老夫之前从未听说,他为何敢称楚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