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住哪里来着?”裴弃坐下倒了盏白毫银针,热茶下肚,暖和得他眉目舒展。
松墨指着偏房说,“世子一直住在那里。”
裴弃蹙眉,“不是让你们买花园回来吗?”
“世子他不去那边住,他说想挨着您。”松墨无奈。
裴弃看了眼榻上的秦叙,“周围的房子有人卖吗?”
松墨摇头,裴弃挥退了他,躺在罗汉椅上,摩挲着左手腕子上的疤痕,偏头瞧着窗外的月亮,上弦月清冷孤寂,照着园中新栽的花木也多了两分生机。
秦叙这一晚睡得极其安稳,梦里香气萦绕在鼻尖,他顺着香气往前走,深一脚浅一脚地走在竹林里,突然飘起了小雨,但只是瞬息之间,雨停了。
雨后的竹林里飘着清浅的香,他踽踽独行了好久,终于看到了倚靠在青石上的裴弃,心一下子就安宁了,但裴弃摆弄着手里的青竹折扇,没有分给他半个眼神。
秦叙急了,他不停地喊裴弃,可是裴弃始终对另一个头上顶着“太子”二字的小孩子笑,还指点那人的字,把他一个人丢在一旁。
秦叙委屈的上前,想拉他的手,一声师父尚未叫出口,他倏尔醒了过来,怔怔地看着坐在他面前的裴弃。
“被吓到了?”裴弃凑近他。
第30章正式拜师
秦叙点点头,吸了两下鼻子,他想抱一抱裴弃。
裴弃却突然拍了下他的头,“知道害怕了吧?叫你之前站我床头,这就是教训!赶紧起来,我叫人做了菜送过来。”
秦叙还沉浸在梦里,他问,“裴弃,你还有别的徒弟吗?”
裴弃躺在美人椅上摇着折扇,“没有。”
昨天徐尚书的话点醒了他,他最多算是跟太子一起长大的。
秦叙攥着的手指微微松开,那就好,那都是梦。
“怎么,还没有拜师就先吃上醋了?”裴弃调子懒散。
秦叙瞪大眼睛,什么?他还不是裴弃的徒弟?不是?不……不是?!
裴弃等了半晌也不见人回话,转头就看到揍人不眨眼的秦叙眼睛眼尾都红了,极黑的瞳仁盯着他,下睫毛上还挂着颗泪珠,裴弃慌了神坐起来,“你哭什么?我不就吓了一下你吗?”
“我为什么不是你的徒弟?你昨天,你昨天还说,说,师父带你回家,今天,今天你就……”秦叙一抽一抽地说。
裴弃都心被他哭疼了,收了折扇起身,坐到榻上,长指微屈,抬起秦叙的下巴,“你本来就不是我的徒弟啊,你哭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