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裴弃,你才十六岁,怎么说话像我爹?”秦叙蹭着他的耳骨,声音轻柔。
裴弃理所应当,“因为我是你爹。”
秦叙:“……”究竟是为什么,他要跟一个醉鬼聊天。
秦叙打定主意闭口不言,但裴弃喝了解酒汤话竟然多了起来,“你怎么不理我?”
秦叙头疼,想说,我怕我多说两句话,接下来半个月都见不到您老人家。
秦叙撒娇,“师父,我好困,我们睡吧……”
裴弃善心大发,“睡吧。”
秦叙闭上眼没多久,他感觉脸上有一道视线紧紧粘着他,微微睁开一道缝,裴弃正聚精会神地盯着他。
秦叙发誓,他绝对不会让裴弃再喝酒了!
裴弃凑近了他的脸,蹙眉道,“跟怀安小时候不一样啊,怎么不找我抱着呢?”
秦叙:“……”因为你醉了。
“怎么就不抱呢?”裴弃还在纠结,怎么养的两个孩子不一样。
秦叙叹气,为什么不抱,因为我抱着你的啊!
裴弃手搭在他脖子上,轻轻揉了揉,像是安抚小孩儿似的,“算了,不抱就不抱吧。”
夜里竹子被压弯了腰,爆开的声音不绝于耳,裴弃半梦半醒间伸手捂住了秦叙的耳朵,嘴里呢喃着别怕。
秦叙想,就这样吧,别吓到他了。
好在过年的日子紧锣密鼓,完全没有给裴弃躲着他的机会。
今日还在这家吃元宵,明日就到了那家吃汤圆,整整十三天,走遍了上京城有头有脸的大臣家。
两人在各个府邸之间走动拜年,两个一般大小的少年在上京博得了个懂事的名声,都说裴弃自从养了秦叙之后就沉稳了不少。
实际上裴小郡王的嘴还是一样的毒,听到这话笑得直不起腰,“看来我裴小郡王的演技又好了不少,嗯……也有可能是这些老头年纪大了,眼睛花了。”
秦叙:“……”你就没有想过是真的?
在爆竹声里,两人接到了顺德帝宫宴的旨意,最后一日的元宵该进宫吃了。
刚踏进重华殿,太子的侍从就上前来请裴弃。
正式场合里的太子总是端庄沉稳的。
李怀安身上的冠服一层一层地堆叠,头上的珠冠因着过年添了颗红玛瑙,看模样有些旧了,只是光泽依旧。
裴弃瞧着有点眼熟。
“三月未见,哥哥可有想我了。”李怀安微微侧头,唇上扑了一层浅浅的胭脂,看起来气色不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