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们不太会说话,”湿冷的山风吹得少年衣袖猎猎,他眉眼凌冽,苍白的脸上神情寡淡,他惋叹,“若非是还有一出戏没看,我真想割了他们的舌头。”
不太会说话?
那就是言语冒犯了?那究竟是冒犯了这少年,还是冒犯了……簌簌?
梦石猜测可能是后者。
“折竹公子,此处风大,你快先回去,这儿的事交给我,我知道该如何做。”梦石只这么略略一思索,便对他道。
他也不多作停留,寻见一处崎岖野径便小心地往底下去了,那两人倒在满是污水泥浆的沟渠里,脸上身上全是擦伤。
梦石伸手摸了摸两人的骨头,发觉一个断了腿,一个断了手。
这怎么够?
他当即将抓住两人的手臂,用足了力道狠狠一折,骨头的脆声一响,两人痛得叫喊着睁开眼睛。
“两位怎么如此不小心?”
梦石装作才触碰到他们手臂的样子,脸色凝重,“你们这伤得极重啊,可别乱动,我这就去叫人来。”
“多谢,多谢!”
两人疼得直抽气,听见他这话,便忙感激地道谢。
折竹再回到院内,于娘子还在厨房中忙碌,他悄无声息地走上阶梯,推开门进屋。
商绒才将冷茶泼入砚中准备磨墨,听见开门声响,随即是一道轻缓的步履声,她起身掀帘,却见细纱屏风映出少年清瘦的身影。
猝不及防被他随意扔到屏风上的那身沾染泥痕的衣袍的细带打到额头,她脚步一顿,摸着额头隐约看见他的后背,她一下转过身去。
“你……”
商绒抿了抿唇,有些不知所措:“你去做什么了?”
“杀人。”
他懒懒地应一声。
商绒闻声,下意识地想要回头,却又蓦地僵住,她仍隔着一道屏风,与他相互背对:“折竹,你随意杀人会惹来麻烦的。”
“他们又没死。”
他一边换上干净的衣衫,一边说。
“那我们还不走吗?”
商绒听见他的步履声,便知他已换好衣服,她转身绕过屏风去挡在他身前,望着他说。
“为何要走?”
少年困倦地揉了揉眼睛,薄薄的眼皮微微发红,他垂下眼帘来看她,“我好困,等我睡一觉,再跟你说一件好玩儿的事。”
商绒正欲再说些什么,忽然间,他的手落在她的发顶,很轻地摸了一下。
她一瞬怔住。
也忘了自己要说些什么,就呆呆地看着他转过身,像梦游似的,直愣愣地走到他的床榻旁,掀开被子往下一躺,闭起眼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