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仰起头,咕咚咚灌下去一整瓶,随着喉结的游移,一滴汗水顺着脖颈一直滑进领口深处。
卖饮料的大爷在旁边摇着蒲扇,“哟,慢点喝,小心呛着。”
陆南扬舒了口气,把饮料瓶子捏扁顺手扔进旁边的纸篓里,伸手指了个方向,“大爷,那栋楼上平时住的都是些什么人啊?”
大爷眯起眼来看了看,“哟,这可是老房子了。这是当年纺织厂刚建那会儿,给老厂工和厂工家属盖的房子。”
“纺织厂?”陆南扬问。
老大爷摆摆手,“现在都拆了。”
“那里面住的主要是些上了年纪的老工人?”
“也有人这两年把房子卖了,那我就不知道了。”
陆南扬点点头,还想再说点什么,就听到不远处传来喊声。
“陆南扬!”
陈子歌喊完了就站在路边撑着膝盖喘气,一副刚跑完百米的架势,边喘边说:“我靠你小子挺能藏的啊,我刚跑一圈都没看见你。”
“我不一直在这儿呢吗?”陆南扬扶了扶摊位的遮阳伞,“是你眼太瘸了。”
“滚!”陈子歌没好气,“我眼瘸你耳聋是吧?打一万个电话没人接。”
上课的时候手机是静音,他确实忘了调回来。
“不好意思,请你喝饮料。”陆南扬拍拍他的肩膀,“雪糕也行,你随便挑。”
“算你识相。”陈子歌兴致冲冲地打开大爷摊上的冰柜,“这多少钱?”
陆南扬拿出手机,上面虽然没有一万个电话,也确实有三个未接,都是陈子歌打的。
还有三条微信消息。
-我到了,你在哪呢?
-我怎么半天没看见你人影。
-陆南扬,我靠,接电话!
陆南扬顺手给陈子歌发了个小人滑跪的表情,退出聊天框时刚好看到“溺”的名字就在下面。
对话停留在昨天晚上他发送的那个“谢谢”,对方始终没有任何回复。
也可能他早就不用这个号了。
“十五。”大爷摇着蒲扇,不紧不慢地报了个数。
陆南扬举起手机扫码,付完钱才后知后觉地看向陈子歌,“十五?你买什么了?”
陈子歌得意洋洋地举了举手里钟x高的雪糕。
“……”陆南扬都没脾气了,“您是真不拿我当外人。”
“好不容易有个机会,不敲你一把竹杠怎么甘心呢。”陈子歌心满意足地剥开雪糕的包装纸,一边吃一边上下打量着陆南扬,感叹道,“你好像比以前瘦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