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乍然转寒,却依旧不减食客的热情,江记外时常排着一条小队,寒风卷过,大多人原地跳跳,往手里呵一团热气,搓手取暖。
店内香烟袅袅,刚上的大碗装有金灿灿的鸡汤,旁边的推车摆放三排小碟,分别装着鹌鹑蛋、焯水的韭菜豆芽、火腿片、肉片、玉兰片、腌制的小菜。
江弥杉站在车前,端起鹌鹑蛋,轻慢一倾,金黄的一颗鹌鹑蛋就滑入鸡汤。“这便是过桥面呀?”秦訾宜看着江弥杉操作,脆声问。
赵嘉容端茶浅抿一口,唇角柔柔笑着,面前的鸡汤碗已烫着面。
江弥杉继续下火腿片等食材,轻声回:“对,这便是过桥汤面。”:“为何叫过桥呢?”訾宜好奇,又问。
赵嘉容也不明白,鸡汤烫面,如何会与过桥相合,询问地望向江弥杉。
江弥杉解释:“此是源于一个传言,一位妇人的郎君在书院备考,她时常去给郎君送吃食,但因路途远,每回到时,餐食已凉,而后她就想到了用鸡汤烫热这个办法,又因送餐食途中经过一道桥,而后,世人就称其为过桥汤面。”
其实正宗的应该是用米线,但米线做法繁复,思量后,江弥杉就换成了上辈子出差时,吃过的面条与米粉。
火腿是去年腌制的,到今年正好咸香紧实,前几日洗净后削了一片,味道醇厚,咸淡适宜,她就拿出配在过桥汤面中。
赵嘉容听完,轻声感慨:“原来还有如此典故,不仅吃食动人,背后的故事,亦很动人。”
訾宜若有所思,觉着有些像话本子,但没有说出来,望一眼公主婶婶身边的空位,转头问嘉容:“小叔怎的还不来?”
赵嘉容笑道:“不急,我们先吃着。”
江弥杉道:“第三套与其他热菜需上时,姑娘摇门口的铃就好。”
赵嘉容眸望着碗里的面,思索片刻。“第三套的面改为大份吧。”
话音刚落,门外传来两道敲门声,赵嘉容美目轻弯,訾宜转头笑道:“小叔来了。”
守在门口的侍女打开门,道:“姑爷。”
秦誉泽走入门时微微弯腰,龙行虎步走至桌边,身形高挺健硕,却定着一张文气的雅面,笑着落座在嘉容身边。“那个,夫人……久等了。”他带着几分不自然。“小叔,婶婶与我等您许久了。”訾宜见小叔这幅模样,无奈道。
江弥杉猜想这位驸马兴许是武官,在外叫夫人,在内叫公主,一时有些不习惯。
江弥杉先倒一盏茶送上,与赵嘉容对笑一眼,轻快地推出包间,去准备第三套面。
赵嘉容问:“怎么这会儿才来?”
秦誉泽嘿嘿笑两声,从蓝紫色的衣袍中取出个木盒,对着嘉容打开,里面装着一对精美的珍珠薄蓝宝石耳环。“我去铺子拿了这个。”
样式精致,訾宜不禁感叹:“真好看!”
秦誉泽挑眉:“那当然,这可是小叔我亲手绘制的样式,全京城,至此一对。”
赵嘉容目光轻和似风的从耳饰滑至誉泽期待的面容上,莞尔轻笑,温软的语种藏不住爱意:“好看,我很喜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