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从刘祯登基后,昌国公府的人没少递折子。兰亭一概不管,只让人去昌国公府探望孟氏,见孟氏身子不错,就更加不管昌国公府的事情。昌国公府的日子不好过,卫淹下狱,卫浚被虢夺了官职,卫家只剩一个昌国公的牌子。新帝登基,京城的功勋们换了一拨人,很多有爵位的人家都被剥夺了爵位,同时也兴起了一批新功勋。昌国公府是惠王的支持者,押错了宝。惠王现在灰溜溜地躲在王府,生怕新皇找他的麻烦,昌国公府顿时就陷入了麻烦,门庭冷落不说,甚至亲朋故友们纷纷避而远之。幸而兰亭现在得刘祯的宠爱,别人不至于对昌国公府落井下石。卫淹下狱,托人去求了惠王,惠王自身难保,无力帮助卫淹。兵士们直接来卫家捉人,淑亭的母亲李氏当场就吓的晕过去,之后一直卧病在床。卫家两房分家,所以大房不曾波及到。二房的院落财产等都被查封,李氏、柳氏、芳亭及卫麒等人都暂时居住在大房,昌国公府愁云惨淡。卫淹被虢夺了职位,但是爵位还在,孟氏是老封君,苗氏身上的诰命也还在,两人递了名帖,请求见贵妃。兰亭想了想,还是让人去请她们进来,孟氏年纪大了,她还让人带了一抬软桥过去。青梨暗地里跟葡萄抱怨道:“老太君年纪着实不小了,这次进宫,只怕是府里的公爷与二老爷逼迫的。公爷待娘娘全然没有父女情,二老爷更是一个视自己的珍宝,视别人为草芥的人。可这些人都是骨肉相连的亲人,真替咱们娘娘感到寒心。”葡萄是兰亭入了宫才跟她的,对昌国公府的情况不了解,不过她有另外一层忧虑:“娘娘要是封了皇后,娘娘的父亲按理该有一个爵位,若是给了卫家,少不得让人恶心,若是不给,可是皇后的父亲不封爵,娘娘面子上又不好看,尤其是娘娘还没有一个贴心的兄弟。”“我呸!”青梨啐了一声,“真给了爵位,不得传到苗氏的儿子身上!苗氏的儿子可是敢在娘娘屋子里放蛇的,想要弑姐!这样的人完全是娘娘的拖累!”两人发愁,暂时也想不出其他办法来。青梨的眼睛尖,指着远处的几个人,道:“她们过来了!”葡萄定睛一看,“娘娘的祖母没有乘坐软轿啊。”“老太君从小疼爱娘娘,说是爱若掌珠也不为过。老太君不肯坐轿子只怕也是为娘娘着想,担心招来别人的闲话呢,但是这样也辜负了娘娘的一片心意。”两人说着话,几人走近了,苗氏笑道:“原来是青梨与葡萄两位姑娘,劳烦你们了。”青梨与葡萄福了福身,“老太君,夫人,娘娘让我等在此等候,请随我们进去吧。”孟氏点点头:“劳烦了。”进了殿,兰亭迎过来,唤了一声:“祖母!”孟氏一头银丝,瘦了许多,精神倒还好,她与苗氏按照宫规给兰亭行礼:“臣妇参见贵妃娘娘!”兰亭忙说:“免礼,赐座。”她让孟氏坐在自己身边,“不必多礼了,祖母,这是我自己的宫室,没事的。”孟氏还没说话,苗氏先把含德殿大大的夸赞了一番。含德殿不大,其实比不上清宁、长宁两宫布局精巧大方,但它有一个好处,离皇帝的寝宫太康殿极近,兰亭暂时居住而已。孟氏显然是明白这一重关卡,对孙女儿放心不少。苗氏恭维的话不要钱一般的一筐一筐地往外说。兰亭与她是继母继女的关系,关系平平,甚至还有点差。孟氏自知自家这位大姑娘前途远大,极有可能登上那个位置。太子妃江氏,众人眼里的皇后人选,只被封为平妃,分位还在继女之下。人们都猜测,皇上若不是因为先帝的孝期未过,只怕就将继女封为皇后了。孟氏美滋滋地想,以后自家就是国舅府了,昌国公的爵位到卫浚一代就到头了,现在又来了一个爵位,以后自己的儿子也不用愁了。孟氏与兰亭亲昵说着话,孟氏半天也没提到卫家遇到的事儿上,苗氏心里不免着急。她看不顺眼二叔很久了,二叔怎么样她一点都不关心,但是老爷的职位被夺了,她虽然顶着一个空头爵位夫人的名号,但是京城那些人都不买账,要是贵妃能做皇上面前说说好,很多事情就容易多了。苗氏急不可耐地说:“娘娘,您的父亲本来在五军都督府任职,可是不知怎地,好好的职位被虢夺了,您看,能不能在皇上面前说说话,毕竟咱们家的根基在军中,要是在军中没有一个一官半职,即使有爵位,在外面也说不上话呀。还有二叔,他被关进了大牢,可能是什么误会吧,都是一家人,您帮帮忙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