宿二尽职尽责地守在门口,书房的门半开,从孟怀瑜的角度能看到半个身体和正在纸上作画的手。
“怀瑜求见大人。”
她在门口行礼。
谢期动作不停,掀起眼皮瞧了她一眼,眼眸微弯:“何事。”
孟怀瑜站在门口与宿二对视了一眼,瞧见了他眸内的疑惑,不疾不徐道:“近来总感到乏力恶心,手脚也没有力气,想同大人告假,去医馆诊脉。”
话落后,空气安静了很久,谢期笔尖落下最后一条竖线,温声道:“我没记错的话,这是你本月的第六次告假了。”
孟怀瑜抿着唇沉默了一会儿,温柔地反驳道:“可其中有四次都是大人主动让怀瑜休息不用下楼演出。”
“大人,难道忘记了?”
谢期放笔的动作停了一瞬:“自然不会。”
他继续往已经写好的纸张上又添了几个图案,面上的笑意淡了很多:“晚间不安全,宿二,你陪孟姑娘去医馆走一趟。”
宿二愣了一下,欲言又止道:“那今夜……”
“胥黛还在坊内。”
宿二:“是。”
孟怀瑜望着纸张上各类图案,眸内划过一抹困惑,这些图案她通过小姑娘的视角也看到过,且排列顺序似乎不一样,其中有好几个图案重复。
似乎是感受到了她的目光,谢期拿过竹简覆盖在墨还未干的纸张上,面上是淡淡的笑意:“孟姑娘还有旁的事情要说吗?”
孟怀瑜收回视线,往前走了一步:“我想为后院的孩子们请两位夫子,教她们识字。”
桌后的男人眼睫半垂,将染墨的毛笔放进清水里晃动,一圈圈黑色的墨水随着涟漪漾开,逐渐将透明的清水染黑。
他的唇角始终弯起,给人一种十分好相处的错觉。
“然后呢?”
孟怀瑜微愣,不解道:“什么?”
谢期把毛笔放在布巾上吸干水分,语气温和:“教会她们识字,明白世间道理,之后呢,让她们抱着满腔热血继续待在后院里等着生命尽头的到来?”
孟怀瑜久久没张嘴说话,空气刹那陷入了寂静。
前院的演出即将开始,沉重的鼓点敲击回荡,连带着四楼也不可避免。
谢期靠在椅背上,笑盈盈地看着孟怀瑜,意味不明道:“这是你的想法,还是别人同你提出的想法。”
孟怀瑜垂着脸依旧没回答,她在心中模拟若是小姑娘会以何种说法,反驳方才看似为后院孩子们好,实则虚度年华的言论。
半晌后,她看了宿二一眼,眼眸弯成月牙,语气格外认真:“脚下的路千千万万条,选择权在她们身上,我只是递给她们一根能够翻山越岭的拐杖。”
“至于未来,大人又如何能知晓。”
谢期指尖敲打着桌面,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