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妤伸手接了过来。
正准备打开,宫女又道:“陛下说,请王妃出宫之后再看。”
沈妤握紧了手中的锦盒,望了一眼宣辉殿紧闭的大门。
宫女目送沈妤离开后折返,刚跨入殿中,便惊喜地睁大了眼。
“陛下,您能起身了?”
不过片刻,她便意识到了这是什么。
李昭年坐在床沿,身上已穿戴妥当,乌发用一根木簪高高竖起。
“陛下,要戴冠吗?”宫女问。
“我已不是陛下了。”
那个称谓是桎梏,是将他束在这牢笼中的枷锁,如今卸下那个冠冕,他一身轻松。
李昭年摆手,笑着说:“拿我的氅衣来,我想出去走走。”
宣辉殿的大门大大地敞开,风雪被卷到门口,落在地上眨眼就消失不见。
李昭年伸手接住落雪,他在雪中抬起了头,任由雪片抚过他的眉眼。
“去降紫阁。”他有些高兴说:“那里能看到整个盛京,我年少时常在那里看雪。”
他抚开撑伞的宫女,搭着内宦的手臂在雪中缓缓前行,每一步踩在雪中,都是嚓嚓声,陡然觉得竟那样的悦耳。
沈妤跨出第一重宫门,望见了等在门口的谢停舟。
他朝她走来,从宫女手中接过伞,将沈妤往怀中揽了揽,低头问:“冷吗?”
沈妤摇头,“奇怪,今年这个冬似乎不怎么冷,我们走一走吧。”
谢停舟将她拢进自己的大氅,只露出一个脑袋,“走。”
地上留下了两串脚印。
降紫阁的栏杆上沾染了风雪。
内宦放下帘子,李昭年又让人打开。
他扶着栏杆倾身,任长风吹过他的身体,他还想再看一看她,再看一看这方天地。
不知五年十年之后,是否政通人和?是否歌舞升平?
天地间一片素白,回望此生,诸多遗憾。
沈妤问他可还有心愿,他骗她说没有了。
他此生,甚至没有勇敢握住过喜欢之人的手。
“你手里的是什么?”谢停舟的目光扫过沈妤手中的锦盒。
“不知道。”沈妤紧握着,“是李昭年送给我们孩子的礼物,他说出宫再打开。”
谢停舟看向前方,“宫门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