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过这话他当然不敢当着庸王的面说,低下头告罪:“王爷说的是,草民眼界狭窄,没见过世面。”
庸王摆摆手:“那你就跟本王走,本王带你见见世面。”
说着他率先站起来,往凉亭外走去。
镇守懵了,有些茫然的说道:“王爷这是要去哪里?就到晚饭时间了,下官已命人备好宴席,不如用了晚上再出去。”
“今晚就不劳烦付大人了,有人说要请本王吃饭。”他转头,对着镇守意味深长的笑了笑:“本王正要去韩怀英家中,不如付大人跟着一同去?”
闻言,镇守的脸一白。
韩怀英是十方镇最大的富商,手下有十几家镖局,都以行走峻险难行的山路水路著名。十方镇正好在运河交汇处,靠着护送码头上的货船,这些年他赚的盆满钵满。
不仅如此,韩怀英的大女婿在京城做官,背靠大树好乘凉,这条盘踞在十方镇的大蛇,就算是镇守也不敢轻易得罪。
十方镇有大玉矿的消息就是韩怀英跟他说的,而且韩怀英也有意承包玉矿开采。
镇守没料到庸王的消息这么灵通,才刚到十方镇不到一天,就已经掌握了这里的大概情况,清楚他和韩怀英之间彼此敌对制衡的关系,趁着他们下棋的时间,声东击西,直接绕过他亲自找到了韩怀英。
镇守摸不准庸王葫芦里卖的什么药,当然要跟上去才行。
于是,他干巴巴笑了两声,说道:“原来是要去韩老爷家里,下官与韩老爷交情还算不错,作为东道主,理当跟随王爷一道。”
庸王看了他一眼,不置可否。
走出镇衙府,要上马车的时候,庸王突然脚步一顿,转身说道:“本王突然想起来,今天晚上有些重要的事要与镇守商议,其他人就不要跟着了。”
说完,他单独对袁铭说道:“明日本王再与你切磋书画。”
袁铭自无不可,应了下来。
随后他们几人就站在了门口,没有跟着上车,看着王爷的马车渐渐消失在视野里,才放松身体。
李清州夸张的动了动身子,又跺跺脚,抱怨道:“服侍王爷真是个苦差事,一天下来什么都没干,浑身累的跟犁了二里地一样。”
余飞噗嗤一声笑了出来:“李兄形容得可真形象。”
很快,他脸上挂上苦涩,悠悠叹了口气:“不管怎么样,你们都在王爷面前露了脸,唯独我连一句话都没说。”
“余兄可不要身在福中不知福了。”张必先擦了擦脑门儿上不存在的汗:“王爷叫我跟他下棋的时候,我的腿就抖的跟筛糠一样。”
说完,几人都哈哈大笑起来。
赵玉成说道:“听王爷的意思,今晚上不打算再见我们,正好都回去好好休息休息,明天还有一场硬仗要打。”
大家点点头,情绪都有些沉闷。
袁铭见状,将口袋里的金条拿出来,说道:“不管怎么样,钱已经到手了,总比什么都没有要强。”
他这话很快赢得大家的共鸣,纷纷点头称是。
之后他们没有在这里多留,都各自回家去了。
袁明今天回家的时间比以前放学的时候要早,厨房的烟囱还没有开始冒烟,季清月就待在他的工作间里。
袁铭刻意放轻了脚步,来到了工作间的窗边。
隔着窗子,他看到纪清月正在专心致志的摆弄着新买来的器具,说是用来研制香水的。原名从来没见过这么奇怪的东西,大个笨重的底盘上,竖着好几个管子,蜡烛的火焰燎在这些管子上,一滴一滴的水珠从管子另一端流出,汇集在底盘上的小碗里。
袁铭看得认真,还是季清月回头的时候菜发现他。
“夫君,你回来了。”季清月的眸子骤然亮了起来。
他毫不留恋的放下手里的东西,飞奔到窗边,趴在窗台上看他:“今天怎么回来的这么早?庸王爷为难你了吗?是不是饿了?我这就去做晚饭。”
连珠炮一样的一串问题下来,袁铭有些哭笑不得。
“你问这么多,想让我回答哪个?”
季清月吐了吐舌头,又从门口出来,跑到了袁铭身边,扑进了他的怀中。
“听说那些王爷皇子没一个好伺候的,夫君辛苦了。”
袁铭点点头:“没错,不过你夫君是什么人?怎么可能会被轻易难倒?”
季清月嘻嘻笑着:“夫君说的对。”
两人手牵着手往厨房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