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当即就是一阵踢踏舞,连声惨叫:“痛痛痛……”
其他同学取笑他:“你怎么这么不小心?”
那个男生用凉鞋把香烟踩灭,他又看了一眼低头纺织的李阿婆,后者的舌头已经收起来,看起来只是个普通老太。
他心有余悸的压低声音问:“你们有没有感觉什么不对劲?”
“什么不对劲?”
男生搓了搓自己胳膊上起来的鸡皮疙瘩:“就是这个寨子里的人啊,有点热情过头了。”
寨子里的人确实很热情,见到他们进来,一个个笑容满面,又是主动提供住,又是主动提供吃,一分钱都不收。
这不是重点,重点是,正常人的舌头不可能像蜥蜴那么长,更不可能分叉!
“导游不是说了他们山民都很热情好客吗?”其他几个人没当这个男生的话回事,“咱们也不是故意要留在这的,这不是因为下雨才逗留嘛,明天等停雨了就走。”
“就是就是。”这群刚毕业的高中生显然还很单纯,男生刚刚升腾起来的警惕心也很快消弭:要尊重科学,这个世界上是不存在妖魔鬼怪的!
说不定是他刚刚眼花了呢。毕竟坐几个小时的大巴车实在是太累了,可能是一时出现了幻觉。
高中生群体一起,苹果脸女孩和她的男朋友被分到了另一户人家。
除他们之外,还有之前摔倒的不系安全带的光头壮汉和他嗓音尖锐的妻子,一对头发花白的老夫妻,还有一对斯斯文文看起来很有文化的夫妻,是医生和中学老师的组合。
谈越出来逛的时候,当然也顺便看了一下其他游客居住的房子,寨子里的房子建的大同小异,家里的布局也差不多,这家院子除了没有养鸡之外,也摆了很多看起来像存放腌菜的大水缸。
这户人家的主人是对中年夫妻,这会儿正勤勤恳恳的剁菜,为游客们准备晚餐。
谈越停下来,尝试着和中年夫妻交流了两句,毕竟阿婆年纪大,不会普通话,但是中年人应该能听懂普通话。
做妻子的那一位,盯着谈越的脸,目光又往下滑,盯着那漂亮的下巴,还有一截修长如天鹅颈的脖子。
谈越穿的是立领的风衣,但依旧能看出来他脖子很长,事实上,拥有一米九高个的少年手长腿长,体态又特别匀称,漂亮的像个艺术品。
多久没看到这种品质的人类了,妻子的眼神特别炽热,心里很是嫉妒:小伙子品相真好,一个人就比她家这一院子的人强,真是便宜李家阿婆了。
“阿姨,我脸上是有什么东西吗?”谈越其实很习惯别人看自己那么目光,但是这位阿姨的目光有些太过了。
一脸憨厚的丈夫用有些别扭的普通话说:“我老婆是哑巴,不好意思,她就是激动,说不出话。”
丈夫显然和妻子心灵相通,他一边用大力气剁骨头,案板上全部都是飞溅的猪血。
男人追问谈越:“你今年多大年纪啊?有没有对象?要不要在旅游团里找个?我可以给你介绍对象,我们寨子的姑娘可漂亮了!”
谈越摇摇头,和大叔寒暄了几句就赶紧走了,他今年才十八岁,对爱情有自己的向往,还不到需要别人介绍的年纪。
导游和司机以及另外的游客在的院子房门是关的,谈越在门口张望了一下,虽然有些好奇,到底也没有贸然进去打扰。
他一向是一个遵守校规校纪的好学生,在外面也是讲文明,懂礼貌。
谈越没有透视眼,自然也不能隔着门看到院子里面的场景。
在村长家的大院子里,导游、司机,还有剩下那些游客全部都泡在院子里那些大水缸里。
他们的头发像是海草一样漂在水面上,全都闭着眼睛。谈越走到院子附近的时候,原本惨白的脸上多了一条条黑色的纹路,但是仔细看,这些黑色的纹路全部都在蠕动。
有密密麻麻的虫子从水缸里爬出来,覆盖住他们的脸颊,慢慢的把这些“人”的躯体淹没。
真正的外来者只有十六个人,其他都是寨民们的爱宠,那一张薄薄的皮囊下,全部都是扭动的虫子。
只有被选中的“幸运儿”,才能够通过特殊的通道进入黑龙寨,那道门,是两个世界的交接,而破旧的游客大巴车,则是把血食带进来的特殊载具。
曾经它是牛车,驴车,后来又变成了拖拉机,以及现在的大巴车。
不过黑龙寨是有独特信仰的山寨,对外来的客人很挑,血食的体内沾染了许多污浊,要好好养一养,把他们体内的脏污染蚕食干净,才能献给黑龙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