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现在,他也一定要为老师讨回公道!
怒发冲冠,佟归鹤立刻奔出门去,循向最初碰见康和县主的地方,果然看见了人。
他上前理论,谁知那康和县主恬不知耻,根本不承认有过此事!
佟归鹤据理力争,康和县主的脸一阵红一阵白,她毫无还口之力,便恼羞成怒,让几个喽啰,把佟归鹤狠狠打了一顿。
佟归鹤到底是个只会舞文弄墨的文弱书生,哪里经得起粗手乱拳,很快便被揍得七零八落,眼睁睁看着康和县主扬长而去。
这些,他都绝不可能向自己的老师说明。
叶采薇当然对自己的学生深信不疑,蹙着眉看他一瘸一拐上了楼,等到近前,听他突然问:
“老师,你是不是觉得我没用?”
佟归鹤顶着满脸青紫,眼中真诚款款。
不知为何,他这副模样,却让叶采薇恍然想起了叶琛。
叶容安喜静,不似别的稚童那般贪玩好动,但也偶尔有调皮急躁的时候,磕了碰了,明明很疼,却因为自知理亏,在她为他上药时,生生强忍。眼泪在眼眶里打转,实在控制不住,叶容安才不情不愿地吸一吸鼻子。
然后立刻瓮声瓮气问她:“阿娘,你是不是觉得容安没用?”
“你呀,怎么会这么想?”叶采薇叹气,面对佟归鹤清澈执拗的眼神:
“路见不平能挺身而出,是大勇之举,你若是真像某些人那般,事不关己高高挂起,老师才觉得心寒失望。”
佟归鹤挤出了一丝满足的笑。
然而他不知道的是,就在他满怀心事、一瘸一拐上楼的时候,身后还跟着主仆二人,脚步极轻。
听到叶采薇的话,容文乐不由看向自己的主子。
他是个机灵的,总觉得这话刺耳,像是在指桑骂槐针对容津岸。
但容津岸面不改色。
而佟归鹤心下激荡:“老师,老师,我能不能……”
脸上身上的伤口牵扯,很痛,但他满脸通红,目光追随叶采薇:
“我想大胆求求老师,亲手为我包扎伤口,可以吗?”
叶采薇一心想着叶琛,大方笑道:“好。”
说着,四个人便前后入了佟归鹤的房间。
那边声音渐细,楼梯上的容文乐心下打鼓。
其实,今日与叶采薇一并来应天,偶遇佟归鹤的时候,他家大人心情是极好的。以往接待三皇子的人,容津岸总是一副冷淡的面孔,今日却难得有几分的客气。
带着这样的好心情,容津岸亲自到客栈来,接叶采薇去金陵酒楼,赶赴说好的那顿国子监旧友聚餐。
谁知就在楼梯上瞧见了这一出。
“大人,咱们……还上去吗?”容文乐试探问道。
容津岸的视线冷冷扫过来。
容文乐艰难咽下口中的津液。
“原来叶娘子不是奚家七奶奶,孤身一人许多年,那句诗怎么说的,‘窈窕淑女,君子好逑’,佟公子算得上青年才俊,这几年他们师徒二人朝夕相处,他对叶娘子展开追求,是好事一桩。”
又见容津岸面色越来越沉,容文乐赶紧:
“其实……佟公子未必是故意卖惨,叶娘子宅心仁厚,就算换作街边的流浪汉,她也定会亲自上手包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