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就为了忙活这些狗屁文件,亚瑟从去年12月中旬便开始忙活,直到今年一月中旬都还没能把一切搞定。
眼看着上任日期越来越近,亚瑟无奈之下只能向莫斯科修书一封,找上了在御前办公厅第三局下属宪兵团任职的舒宾斯基上校。
要说舒宾斯基上校,那不愧是亚瑟没认识几年的好朋友,一辈子的好兄弟。
舒宾斯基不仅真诚看待与亚瑟的友谊,大局观更是一般的俄国官员所无法企及的。
舒宾斯基严肃的认为,如果亚瑟无法按期上任,有可能影响到英国与俄国的外交关系,从而严重损害两个友好国家金不换的友谊。
所以,舒宾斯基直接通过私人渠道帮亚瑟加办理的出入境文件审批,而且更令人意外的是,随着这些文件一起寄到亚瑟手里的还有一份通过官方合法渠道办理的虚假国内旅行证明。
何为国内旅行证明?
简而言之,俄国人不仅出国难,就连在国内旅行也必须申请旅行证明,没有旅行证明擅自离开属地一律归为违法犯罪。
商人想要跨地区贸易,需要商人通行证。
宗教信仰虔诚的人,想要前往远方修道院或圣地朝圣,需要朝圣证。
工匠或者流动劳工在寻找工作时,需要携带流动工人证。
对于需要跨地区调动的士兵或退役军人,需要携带军队许可证。如果是前往边境等敏感地区,还要额外办理一份边境地区许可证。
至于舒宾斯基替亚瑟弄到的旅行许可证,则是条件最宽松的那种,一般只有官员和贵族才能申请到。
这种护照不需要严格标明旅行路线,只需要注明旅程起点和终点,并说明旅行目的。
这位宪兵上校显然没有忘记亚瑟去年和他提到的,想要在俄国游山玩水的愿望。如果亚瑟手里仅仅拿着外交官的通行证,那他只能经过固定的某条路线。
所以,为了让亚瑟多走走,舒宾斯基特意给他弄了个假的身份文件,并配上了一个与假身份匹配的旅行许可证。当然,有了这本旅行许可证也不是哪里都能去,至少那些敏感地区亚瑟是不能接近的,他只不过是多了几条进彼得堡的路线罢了。
不过,能多去几个地方总是好的。
舒宾斯基上校的好意,亚瑟还是记在了心里。
然而,当他以为这会是一趟愉快的旅途时,一场不期而至的暴风雪直接葬送了他的好心情。
当他乘坐的马车冒着千难万险终于抵达德鲁伊斯克后,亚瑟陡然现那一大堆让他恨之入骨的外交护照、入境许可和接待文件统统不翼而飞了!
连带着一起消失的还有他那个装着五千卢布的手提箱!
凭借着苏格兰场老条子的直觉,亚瑟立马就怀疑上了那个与他同车的、在维尔纳下车的俄国青年。
“这个该死的贼!你居然敢偷拿意大利革命者的钱!阿加雷斯,你当时明明看见了对不对?你这个奸诈的魔鬼,你甚至不愿意提醒我一回!”
不过即便亚瑟骂破天,直把他的父系亲属连同母系亲属都问候一遍,也改不了他现在浑身上下只剩钱包里的二百卢布外加一身漂亮燕尾服和衬衫、领巾、高礼帽的事实。
不过,这还不是最糟糕的,最糟糕的是,亚瑟钱包里的卢布并非银卢布,而是纸卢布。
虽然二者都是卢布,但是由于俄国政府强制推行纸币使用,使得纸卢布的流通总量高于银卢布,所以导致纸币在实际购买力上有所贬值。
因此,1纸卢布通常只能当o。银卢布使用。
而根据金银价格计算,1英镑大约相当于9。5银卢布,即相当于12纸卢布左右。
也就是说,亚瑟·黑斯廷斯爵士此时身上只剩了不到17镑的财产。
自从爵士离开苏格兰场的一线队伍以后,他在1834年的1月终于光荣的重回贫下中农行列。
不幸中的万幸是,虽然爵士没了钱,外交文件也丢了个干净,但是由于沿途通过各个城市和检查站时,需要出示国内旅行证和国内护照,所以舒宾斯基给他办理的假身份证件,亚瑟一直都是随身携带、收在怀里的。
正因如此,所以在这间德鲁伊斯克的小旅馆,已经没有什么亚瑟·黑斯廷斯爵士了。
在这里的,只有阿图尔·阿加雷索维奇·赫斯廷戈夫先生。
亚瑟坐在小旅馆的床上,冷风透过破窗刮在脸上就好像冰刀。
他心情复杂的望着手中那本印着俄罗斯帝国双头鹰图案的护照,又饿又冷的他甚至已经无心和一旁拍着肚皮狂笑的红魔鬼斗嘴了。
俄罗斯帝国国内护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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