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是在看到云居久理浑身上下凝聚着的某种低气压状态。
松田家的两个男人默默地退回了自己的房间,不参与小情侣之间的斗争。
客厅里播放的刑侦剧刚好切换到了凶手谋杀受害者的场面,而此时此刻握着刀柄拍打黄瓜的云居久理,表情不比荧幕里的凶手好多少。
如果杀人不犯法的话。
大概率这把刀就架在松田阵平的脖子上了。
在长达一个小时的沉默里。
松田阵平躺在沙发上养着伤,默默抬头看了一眼自己的女朋友,语气放软:“你到底在生什么气啊?”
“你现在不要跟我说话,我单方面宣布和你冷战24小时。”
“咣!咣!咣!”
她手里的厚刀完美避开每一颗黄瓜块,落在砧板上。
四周果然安静了。
云居久理自己的火气完全发泄在这些可怜的黄瓜上。
随着每一下的拍打,那些黄瓜变成了汁液四溅的散块,然后又从散块变成了果泥。
一抬头的时候,云居久理看到他抱着沙发上的靠枕,用沙发被挡住自己只露出一双眼一直在瞧着她。
他的左眉骨上贴着一块胶布,黄褐色的表皮已经开始渗血。
或许是因为胶布黏合在了他眉尾和眼皮上方位置,导致他的眼尾下垂,莫名看着像是某种犯了错误,但是又没有办法开口为自己求情的小动物。
他的大长腿垂搭在沙发把上,脚骨上也缠着纱布,虽然没有骨折但是好像有一些碰撞,公安们说用纱布固定可以防止错位。
他的眼睛一眨不眨地看着云居久理。
云居久理不耐烦地握着刀:“看什么?”
“你不是说24小时不要跟你说话吗?所以我就只能看着你啊。”他从沙发上站起来,伸了一下懒腰。
身上的骨头发出“嘎达”的摩擦声。
他舒适的声音里夹杂着一点吃痛的抽丝。
“偶尔这样活动一下,还是蛮不错的,不然身体就会生锈。”
云居久理把刀扔在桌子上,转头就走:“那你就去找人活动吧,你不适合当警察,去当个街头混混倒是挺不错的。”
他上前一步,占据腿长优势拦住云居久理,从后面抱住她。
云居久理也不知道他刚跟别人打完一架,这身上哪来的一股劲儿,她挣了一下没挣开,反而因为活动导致他钻了空子,脑袋挤在她的脖颈处轻笑。
“放开!”云居久理怒道。
“你很关心我嘛。”松田阵平语气轻快。“你进来的时候,我看到你的眼睛红了。”
云居久理气得浑身发抖:“我关心你?少自恋了,我是怕你伤害我的当事人!”
“但你进来的时候是先朝我走过来的。”
“我是怕你被他打死,我不好帮他辩护。”
“你明明就很关心我。”
“没有!嘶……”
他的嘴唇沿着云居久理的脖颈上挪,呼吸擦着热浪蔓延到她的耳后,然后,湿湿热热的吻落在她的耳畔。
男人的卷发有些粗糙的硬质。
剐蹭着她的颈窝,瘙痒难耐。
她越挣,那种痒,就越发真实地存在。
“我觉得他挺可怜的。”松田阵平说。
这个“他”指的是谁,不言而喻。
云居久理觉得又好气又好笑:“你觉得他很可怜,所以你就要跟他打一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