云居久理看着他盘腿坐在床上气哼哼的样子,嘴角实在忍不住地弯着弧度一直到吃完晚饭。
松田家的另外两个男人也很纳闷。
晚上回来的时候还冷战吵架,怎么现在又开始恢复平常状态了?
青春啊。
不懂。
*
她房间里的床褥已经从干洗店送回来,并且烘干完毕了。
虽然松田阵平进行了一系列各种暗示,以她的身体不适唯有邀请她继续睡在自己的房间,并声称可以及时照顾。
但云居久理觉得他之后可能要忙起来了,便拉着自己的门,语速飞快地说:“我怕你打扰我睡觉,所以我还是决定在自己的房间里睡。就这样,晚安。”
事情和她想得也差不多。
她刚关上自己房间的房门,就听到门外传来一阵来电铃声以及松田阵平的一声“么西么西”。
然后声音就渐行渐远,彻底消失在了门外。
电话大概率是公安给他打来的。
梅泽一见说的那件事,被公安们知道了之后便点燃轩然大波。
事情和公安们猜测得差不多。
这些当官的人们,一个个都是老谋深算的狐狸。
他们想要做一件事,在很早之前就开始筹划。
如果不是因为安室透和景光在组织里面卧底的时候,发现了一些端倪。可能这次他们都不会来到神奈川,也不会听到梅泽一见说起了四年前有关于云居莲花寺的一场爆炸。
这也印证了之前松田阵平的猜测。
他走回到自己的卧室内,一边关上门、一边用肩膀夹着手机对里面的人说:“和我一开始推测的差不多,云居莲花寺的爆炸和‘传真炸彈犯’没有关系。一开始我不知道为什么检察厅故意要把这件事,融进‘传真炸彈犯’事件里,但现在我明白了。”
电话另一头的来电显示又是电话亭,松田阵平也没有细问安室透在干什么,而是把自己的推测说出来:“如果四年前,和背奈云墟一起被炸死的那几个人不是检察厅上报的游客,而是检察厅里的检察官,那么这件事交给你们公安去查更好。我总觉得……”
他想起上次在区警里见到那几个检察官的事情,语气更重。
“她好像被盯上了。”
松田阵平握着手机的指骨微微发力,贴在上面的胶布也跟着紧绷。
安室透“嗯”了一声:“我明白,我和hiro会去查的。你所说的那位老律师和检察厅的渊源,hiro也查过了。简而言之就是一句话,立场不同所带来的某种冲突。”
检察厅要给犯人定罪。
律师要给犯人辩护。
虽然都是走司法这条路,可是要坚守的东西却是两个极端。
“我知道。”松田阵平扯了扯自己的衣领,把每一颗扣子拆开后大咧咧躺在床上。“虽然背奈先生没有妃英理律师那么可怕的胜率,但也是建立在他接触得更多都是公诉案件面对的是检察厅来着,那种程度还能保持百分之八十以上的胜率,真是个了不起的人。”
安室透笑道:“我还是第一次听你夸人,真稀奇。”
“少来了,梅泽一见被检察官带走了吗?”松田阵平说。
“嗯,你们前脚刚走,检察厅的人就把梅泽一见带回去了。”
“切,速度真快。生怕你们公安查出来什么似的,估计梅泽一见离开的这一会儿,检察厅里的某个人急得头顶冒火吧。”
安室透收了收笑音:“梅泽一见不能被定罪。”
“这句话你应该跟法官说。”松田阵平刺了他一句,但还是询问。“不过……为什么这么说?你也同情他了?”
“如果梅泽被定罪,那么他就彻底成为检察厅手里的囚犯,我们再也得不到任何线索。就算梅泽一见手里也没有东西了,但多少也是一个人证。”
“……”松田阵平。
今天梅泽一见的那个表现也说明了,连他自己都不觉得能逃得过去,所以想要搏一把在公安把他送回去的时候越狱。
除非……
安室透说出了松田阵平浮现在脑海中的那个念头:“你的女朋友可以胜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