月华不仅胆肥,性子也烈。景德帝千叮咛万嘱咐,让她对“未怀孕”之事切记保密,日后寻个“摔倒小产”的缘由,再恢复未孕之身便好。可她就是不屑欺骗木邵衡。所以,直率地爆了出来。事实上,她也想好了退路,她只要一心一意爱着她的情郎,若木邵衡只是因为她肚里的孩子而被迫接纳她……那她宁为玉碎不为瓦全!自尽的匕首,已藏在她的新婚靴子里!……吐露实情后,看到木邵衡神色怔住的那一刹那,月华心头猛地一凉,她眼底里委屈更浓。“你果然是为了孩子才……要我的。”一滴眼泪滑落,月华决绝地松开勾住男人脖子的手。她手劲一松,木邵衡忽地回过神来,一把将后退一步的她重新锁进怀里,额头抵住她额头,低声道:“不是的,不仅仅是因为孩子。”“我……你懂的。”说罢,木邵衡重新吻住她,迅速除去她身上繁琐的新娘嫁衣,急切地将她拦腰抱起往床榻走去。在软软的褥子上亲吻她微微发颤的身子时,木邵衡闭着眼随手脱她脚上的新婚靴子,突然,发出“铛”的一脆响……本能地睁眼看去,只见地上掉落一把寒光闪闪的匕首。木邵衡微微一怔,联想方才月华突然松开他脖子时的决绝,他霎时明白过来月华要做什么。——竟是得不到满意的答案,就要自尽?!唉,她啊,从来都是风风火火的性子!受不得半点委屈!也容不下半点沙子!哪怕如今已经没了长公主的高贵身份,傲气依旧浸润在骨子里!木邵衡想了想,决计跟她好好谈谈,另一只靴子也帮她脱掉后,双臂撑在她衣裳褪尽的身子上方,道:“月华,正妻名分我没法给你了。但是,只要你安分……我可以承诺王妃之位一辈子空悬,日后你诞下子嗣,我立马给咱俩的孩子请立世子。”“如何?”得到这样的承诺,月华蓦地笑了。她笑得双眼晶亮,仿佛人生重新灿烂起来:“好,邵衡哥哥,一言为定。”她知道,只要她皇兄不给他塞正妃,西南木府的老太君根本拿他没辙。他说正妃之位空悬,就一定能办到。得到了自己想要的,月华纤细的双臂重新抱住男人脖子,她微微抬头,再次吻住他火热的唇。木邵衡热烈回应她……这夜,锦被翻红浪,木邵衡畅畅快快弥补上了十八年前缺失的……新婚之夜。其实,月华若仔细看看两人今夜的喜袍,看看今夜的喜帐,今夜的喜被……全是正红色!并非纳妾该有的水红色啊!她在木邵衡心中的份量,终究与别的姬妾是不一样的。~近日,苏绿真在木府受尽了冷落。月华长公主被休弃那日,木邵衡派人将她从长公主府的暗室里解救出来,她原本以为苦尽甘来,会再次成为木邵衡的宠妾。甚至能跻身为正妻!却不料,木邵衡宁愿夜里独睡书房,也没招她侍寝过。而木邵衡独睡的日子仅仅持续了大半个月,就开始整日整夜不回府。偶尔回来,苏绿真老远就能嗅到他身上带回的女人脂粉味。苏绿真心头一凉,木邵衡身侧又有新人了!她彻底失宠了!这日晌午,苏绿真叹着气回到卧房准备补个觉,意外地发现床头摆着一封匿名信。拆开一看,里头仅有一行字。——“西郊秋名山,望月山庄,有一外室。”外室?苏绿真几乎立马确定,这个外室就是木邵衡新得的那个女人。出于“抓奸”的本能,苏绿真午后的困意霎时消散,立即带上陪嫁丫鬟和小厮,乘坐马车奔向西郊的望月山庄。中途,遇到一个老道挡路。老道捋着长胡须道:“……包治百病,包下百毒!”苏绿真一听来了兴致,撩开窗帘,探头问:“老道,你这最厉害的毒药是什么呀?”老道大笑道:“一月散。一旦吃下,一个月内命丧黄泉。且,期间饱受噩梦折磨,她越是害怕什么,就越是梦见什么。”苏绿真甚是满意,用十两银子买下一包“一月散”,随后继续赶路。不多时,抵达“望月山庄”脚下,苏绿真弃用马车,带上丫鬟和小厮悄悄靠近山庄。话说这日,月华嫌整日闷在庄子里,怪无趣的,便不顾阻拦第一次走出庄子大门。“夫人,王爷说了,您不能出门。”一个小丫鬟慌忙追了出来,极力劝她回去。月华不悦地蹙眉,自从给木邵衡当了外室,她就再也没接触过庄子外的阳光和风景。以前能日日出门时,她从没觉得有多珍贵,如今活动范围极度受限,她才幡然醒悟,外头自由自在的世界有多美!可惜,“月华长公主”已被杖杀,如今的她已成了“活死人”,是万万不能露脸的。,!唉,月华对丫鬟叹气道:“拿顶帷帽来吧。”她把脸遮起来不就行了,只在山庄附近转转,又不下山。小丫鬟点点头,转身回庄子里去拿帷帽。却不料,等小丫鬟再出来时,月华已经不见了踪影,慌得小丫鬟连忙禀报管家。很快,管家组织人搜山。月华去哪了?却是被苏绿真的人打昏扛进附近的山洞里去了。话说,苏绿真见到那个外室居然是月华长公主时……她先是震惊到怀疑自己眼花!随后,又联想到……兴许是木邵衡太过痴迷月华长公主,在其死后,寻了个模样类似的满足自己。直到发现这个外室不仅容貌身段像极了长公主,连步姿和采花的手势都如出一辙时,苏绿真才确信……这个外室,就是月华长公主本人!旋即勒令小厮打昏了她,扛进山洞里。掐住月华长公主下巴,苏绿真亲自将那包“一月散”融化在水杯里,然后猛地灌入月华长公主嘴里。按她咽喉,逼迫她吞咽下去。这招,还是苏绿真关在长公主府的暗室里,被每日灌下慢性毒药时,从常嬷嬷身上学来的。如今,返还到月华长公主身上!中途,月华苏醒过来,被眼前几个戴着面具的歹人吓得失声尖叫。苏绿真直接一巴掌扇倒娇滴滴的长公主,然后瞅了眼她鼓鼓的胸脯和纤细的腰肢,报复性地吩咐小厮道:“这个美人赏你了,现在、立刻、马上给我……办了她!”小厮领命,喉结一滚,立马把身段迷人的月华扛在肩头,就往更深的洞穴里走去。月华惊慌失措,疯狂地捶打男人后背,并放声大喊:“邵衡哥哥,救我……邵衡哥哥……”双脚落地后,月华为了保住清白,她没有丝毫的犹豫……直接猛冲过去,一头撞向尖尖的岩石!宁愿死,也绝不受辱!千钧一发之际,她撞到了一个男人身上。熟悉的焚香入鼻,她抬头一看,来者竟是木邵衡。月华立即趴在木邵衡怀里,痛哭失声。救出月华后,木邵衡怒不可遏,他的护卫很快封山,将几个戴面具的歹人全部抓回。一剑劈开面具,发现领头的居然是苏绿真!木邵衡怒发冲冠,连辩白的机会都没给,大掌掐住苏绿真细嫩的脖子,“咔嚓”一下直接拧断……死了。苏绿真临死时都不懂,她做的恶事尚不足月华百分之一,怎的木邵衡能屡屡放过月华,却对她如此心狠手辣?完全不给她改错的机会,直接一招毙命。也丝毫不顾念她曾经卖力伺候过他多个夜晚。唉,小绿绿啊,不是上了男人床,就能走进男人心底啊!苏绿真在木邵衡心中,撑死了就是个微不足道的小妾,完全够不到月华的地位啊!~“一月散”乃西域来的剧毒之药。皇宫里的太医和京城的名医,全都束手无策,甚至完全探诊不出下的是何毒。月华的身体一日比一日衰退,夜里噩梦连连,每次都哭着醒来,每次都捶打木邵衡胸膛,责怪他说话不算数!——怎能另娶王妃,还立那个女人的儿子为世子?“木邵衡,你答应过我的,王妃之位空悬,咱俩的儿子才是世子啊……”月华每每醒来都哭闹不止,木邵衡很是头痛,抱着她一再地解释:“是噩梦,不是真的,不是真的!”“月华,你清醒点!”可月华神情越发恍惚起来。半个月后,她突然呕吐个不止,反胃反的厉害。大夫把脉后,朝木邵衡恭喜道:“您夫人有孕两个月了。”木邵衡搂住月华,激动地摸着她的手去抚摸她的肚子,轻轻告诉她:“月华,咱俩有嫡子了。你一旦生下来,我立马请立他为世子。”“好。”月华闪着泪花。孩子的到来,让月华这日白天的精神状况稍稍好了些,但到了夜间,噩梦居然变成——儿子刚生出娘胎,就被一只大手恶狠狠地掐死了!活生生掐死了!断了气!于是乎,次日醒来,月华疯了似的寻找儿子。木邵衡紧紧抱住崩溃的她,一再解释:“只是噩梦,只是噩梦!月华,不是真的,不是真的!你清醒一点啊……”京城一直寻不到救命良药,木邵衡决定带月华提前返回西南。西南的某些幽谷里,隐藏着妙手回春的隐士。不料,刚进南方地界,竟偶遇了别处流窜而来的悍匪。悍匪数量不少,打劫声震天响!双方厮杀时,谁也没留意到,一处土坡后,趴着两个神箭手。——高镍和傅凌皓。高镍拿起八十公斤的强力箭弩,递给傅凌皓,笑着调侃道:“大舅哥拉得动吗?需不需要我帮忙?”箭弩越重,射程越远,攻击力也越强。傅凌皓瞥了高镍一眼:“少小瞧我。”说罢,他轻轻松松接过箭弩,拉满,瞄准,冲着马车里的月华长公主狠狠射了过去。——一箭穿透月华长公主的腹部!——直接胎死腹中!“啊——”月华一声惨叫,瞪大双眼,倒在木邵衡怀里。“月华!”木邵衡疯了般地呼喊她的名字,可无论怎么呼唤,怎么摇晃她双肩,她再也不曾睁开她那双美美的眸子。临死之前,她甚至没来得及再看她的情郎一眼。就这样,月华和她腹中的胎儿,一起死在了木邵衡怀里。因着月华长公主和孩子的惨死,接下来一个月,木邵衡率领西南木府军队,疯了般横扫南方悍匪!不出二十日,就杀入了悍匪的老巢——大别山!整座大别山一夜间彻底染红了。被悍匪的鲜血所染红!一具具尸首,一颗颗滚落的头颅,泄愤般,木邵衡杀红了眼!一举解决了困扰景德帝数月的……南方悍匪之患!:()都重生了,傻子才惯着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