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没看过科考队的候选人名单,但从最终确定的人员构成来看,其选拔范围应该是在一个比较高的层次。而如今算上我、或者说“陈月泉”,17名专家里有3人是ecso的成员,也就是说在人员选拔的范围里,可能有20以上是他们的人。这是一个非常恐怖的比例。要知道这仅仅只是在地质领域,其他领域会没有ecso的人吗?再把时间后移四十年,我不敢想象联合政府组建的时候,ecso已经发展到了什么程度。“唔——”我捏住左手的伤口强迫自己冷静下来:“接头暗号是什么?”“是……”周祺刚开口就突然反应过来:“你不是我们的人!”“对,我不是。”我毫不掩饰的点头承认,接着用注射器指了指程宇的方向:“郭守敬也被我策反了,现在你只有两个选择——要么说,要么死。”周祺冷笑一声:“你以为我怕死吗?”“或许你不怕死,但你也没必要死。”我也看着他冷笑起来:“你已经和郭守敬接头过了,他也交代了暗号,但是我不完全信他——这是在给你机会,说了就不用死了。”“……”周祺没说话,但他视死如归的表情已经开始松动了。这是一个典型的囚徒困境,却比一般的囚徒困境更加致命,因为我刚才对程宇的“不敬”,除了厌蠢之外,也有一部分是为此刻服务的。囚徒困境中的人需要猜测同伴是否背叛,可是周祺不需要,我一句话就能让“郭守敬”出去,已经可以说明问题了。或许周祺可以为了自己的崇高理想献出生命,但如果他对“崇高理想”的保护没了意义,是个人都要琢磨琢磨。似笑非笑的抻了几秒钟,我又看准时机添了把火:“哦不对!你有三个选择——我还可以让你生不如死。”周期眼神一颤,脸上强装的镇定也彻底崩溃:“……消除一切地外威胁,确保地球文明延续。”我听完立刻起身出了帐篷,找到守在外面生闷气的程宇,压着嗓子低声说道:“消除一切地外威胁。”程宇闻言一愣,眨了眨眼试探回道:“确保地球文明延续?不是,这件事我忘记说了,你怎么会知道这个?”“等你能想明白,我就不需要每件事都亲力亲为了。”我拍了拍程宇的肩膀,摆手让他继续站岗之后,又回到帐篷把努力起身的周祺重新踹翻:“你说谎,郭守敬不知道这个暗号。”周祺脸色一变:“不可能!我……唔!”我一把捂住周祺的嘴:“别激动,其实我也怀疑郭守敬,所以我想再给你一个机会——说说ecso吧,如果你交代的比郭守敬多,我依然可以放过你。”周祺瞪大眼睛怒视了我几秒钟,最后泄气、或者说认命似的瘫软下去。让我有些意外的是,这个组织的历史比我预想的更加久远。ecso在1955年,成立于宾夕法尼亚州,几乎和该国神秘的51区同期建立。但它在创立之初并不高端。三个当地的高中生,在一次自认为的ufo目击事件后,成立的一个线下讨论群组,最初只有十几个人。后来那起目击事件被确认为乌龙,这件事也不了了之,三名创始人重归生活,几年后分别考入了加州大学和麻省理工。转眼过去十年,就连创始人都快忘记这个讨论组的时候,“凯克斯堡事件”的发生,又让这个讨论组重新回到大众视野。航天局的隐瞒,还有满城风雨的各种谣传,许多人——甚至不只是当地人——或是出于阴谋论、或是单纯的无聊,开始寻找并加入这个讨论群组。据周祺说,“凯克斯堡事件”之后,ecso的成员一度超过千人,对于上世纪60年代的一个线下讨论群组来说,这已经是非常恐怖的数量了。同时人员增多意味着良莠不齐,组织内的矛盾开始积累、显现。三位创始人讨论之后,决定筛除无法提供实际作用的成员,而这也是ecso步入正轨的一次重大转折。在此之后,三位创始人利用自身的校友人脉,开始重点搜罗拥有一定知识水平的人群,而这也成功让他们的研究更加深入。时间来到1972年,ecso尚未走向国际,但已经成为相当正式且庞大的组织,其成员几乎遍布全美的各个技术领域,也因此引起了官方的注意。被“约谈”近一个月后,三名创始人宣布解散ecso,实际却是带着部分核心成员转入地下。官方的反应让ecso确信自己查到某种关键,而在脱离了官方的监控之后,这个组织的发展也开始一发不可收拾。同时为了给自己留有后路,ecso开始向国际发展。随着人脉扩充,他们查到了更多、更深入的线索,也让他们得出“地球文明正在遭受地外文明威胁”的结论,并将“保卫地球文明”奉为最高指令。,!这个阶段的ecso依然非常团结,但很可惜,“矛盾”是人性发展的必然结果。随着成员数量不断增加,其内部的观点也开始出现分歧,慢慢分列成了四个派系——最早、也是最原始的派系叫“抵抗派”,他们认为一切地外文明都是邪恶的,一旦在地球、甚至近地区域发现地外文明,就应该想尽办法坚决打击。第二个出现的是“联合派”,他们认为地外文明中也存在友善的种族,地球文明应该与之联合、共同发展。周祺之前说过的德雷克,就是联合派的领导人。德雷克认为复活节岛的巨人石像,是远古时期的人类受到地外文明的帮助后,所做出的一种纪念、或者崇拜行为。所以德雷克一直带人研究有类似特征的遗迹,试图找出联系那支地外文明的方式。两个派系间的互相争斗,催生了第三个、也是周祺所在的“务实派”。务实派认为在确切接触到地外文明之前,任何判断都没有意义,所以他们交好于抵抗派和联合派,但又不偏向于某一派系,所有交好都只是为了利用。又一转眼来到两年前,随着杨佩宁的加入,第四个派系正式成型——威胁派。“其实大家私下都叫你们‘极端派’,因为你们的想法真是太极端了。”周祺用一种鄙夷的眼神看着我:“‘不惜一切代价提高地球文明战斗力,解决威胁最好的方式,就是成为威胁本身’——你们的纲领,没错吧?”“……”我看着周祺没说话。一方面是他再次刷新了我对杨佩宁的认知,另一方面是听过他的讲述之后,我发现、或者说想起了一个非常严重的问题。:()十一个疯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