慕屹川的府邸,道路极宽,重重院落简约大气,一排的杨柳树此刻已落颓势,光秃秃的细杆子上盛着白雪,倒另有一番雪树银花的美感。
一路上,众人火辣辣的目光直射而来,下人们训练有素,倒是比四皇子府规矩许多,虽然猎奇心盛,也无人敢多言半句。
晨间的温度极低,寒风吹进衣领,楚星舒不自觉朝慕屹川又偎近了些,“二皇子抱着累么?”
“哟,知道心疼人了,抱你可比抱女人轻松。”
“二皇子抱过几个女人?”
慕屹川一愣,“自然……是不少的,哪个爷们还数这个?”
“我一路看过来,府中美婢倒是不少,加上刚刚那位打扫庭院的,已经是第二十八位了。”
“哈哈哈哈……”慕屹川弹了一下他的额头:“星舒,别逗我笑,当心一个不稳摔了你。”
将人安放在榻后,慕屹川喘了几口粗气,自顾灌了一口热茶后,问:“喝茶吗?”
楚星舒摇了摇头,“大清早被人捞起来,眼下还困乏得很……”
“这里没太多规矩,你想睡便睡,只是,你昨晚就没吃什么,现下用了早膳再睡。”
楚星舒眼皮已经开始打架,似梦似醒地道:“不吃了,太困了。”
他说睡就睡,慕屹川坐过来,轻轻拍了下他的脸颊,“喂——”
先前还总觉得楚星舒是装睡,此刻方觉得,此人好像确实有瞬间入睡的本事,或者,他这也是不正常的,过于嗜睡了。
慕屹川喟叹了口气,自己倒是了无睡意,取了剑,独自在院子里练了起来。
管事福伯领了禁军统领武威过来,立在檐下,一直到慕屹川练完一套停下来,方才敢上前。
慕屹川问:“你怎么大清早的跑来了?”
武威眼下乌青,面容憔悴,眉头紧锁,“二皇子,护卫营的指挥使何光山,昨日多喝了些黄汤,犯了事,当街打死了人。”
慕屹川在石桌前坐下,淡淡问:“怎么回事?”
“本也不是什么大事,茶楼里唱曲儿的一对父女,那女子年方十五,何光山见人家姑娘长得水灵,不规矩的动手动脚,还借着酒劲,众目睽睽下将人按桌上就要扒衣裳。那父亲岂容女儿受辱,上前阻止,结果被何光山一脚从二楼踢了下去,当场摔死了!何光山见出了人命,想使银子将事了了,未曾想那姑娘年纪不大,倒是性子烈得很,在楼内闹得沸沸扬扬,必要他偿命才肯罢休。还放出话来,亲爹死于他手,若自己再遭不测,众人皆可作证,就是何光山杀人灭口!”
慕屹川冷嗤一声:“这种德行的指挥使,也不怕带坏了下头的人。杀人偿命,押诏罪司该怎么审,怎么办,不是都有惯例么?你还愁个什么劲?”
“本是这么个理儿,可昨晚三皇子过来说了半车好话,原来这人是三皇子奶娘的亲侄儿,能进禁军护卫营,也是三皇子当初跟督军大人求来的,故而此人自诩背后有人撑腰,向来跋扈惯了,先前也犯过几回事,督军不好驳了三皇子面子,明面上也睁只眼闭只眼的过去了,可如今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