方炎一向不是遮遮掩掩的人,敢干他就敢说,“我跟他说我没信心谈感情,他。。。可能是有点生气,说那就不谈感情。”要问这件事方炎遗不遗憾,那必然是有的,“反正。。。稀里糊涂现在就这样了。”
自己是真没底气,卫铭。。。大概没迁就过谁吧,自己也没脸让他迁就,反正谁都不肯更进一步。
当然,也不愿意退一步彻底断了关系。
这两人明明互相有意,俞安乐一脸难以理解,玩得真花,单身狗是看不懂了。。。
两人说话间,卫铭带着梅修永他们上来了,除了薛泽宇,几人都见过面,打了声招呼就进了会议室。
万明远已经等在了会议室里。
跟昨天的狼狈不同,万明远似乎已经收拾好了情绪,正捧着一杯热茶出神。
见到俞安乐进来,他甚至主动站起来打招呼,“俞总,我犯糊涂,让公司少了许多人才储备,给您添麻烦了。”
这话说得俞安乐脚步一顿,只口不提给那几个年轻人造成的伤害与恶劣影响,只说给公司造成的这点麻烦,避重就轻。
好在紧跟其后的梅修永开了口,他是见多了这种人的,“万先生,我是青禾观的道士梅修永,这是我的证件,今天我来是想跟您探讨一下您恶意骗取他人精气这事的善后方案。”
用词礼貌,用意直接。
万明远现在对天师可谓是深恶痛绝,当下冷了脸,“我祖祖辈辈供奉的神祇,关你青禾观什么事,真论起来,还不知道谁的来历更正统。”
不过就是张道士证,还真把自己当回事了,还以为有张破证,就能做玄学届的警察了?自家神祇是真正有记载又显灵的,虽说如今自己一时到了低谷,但有神祇庇佑,迟早能东山再起。
用得着这臭道士多管闲事!
梅修永却显得很有耐心,“事实上,涉及到以信仰害人,如果认真追究起来,还真归我们管。”
青禾观是正规登记在册的宗教庙宇,涉及到宗教,管理就非常严格,只有他们这样持有正规的道士证的才能谈宗教,而民间信仰。。。
梅修永神色有些微妙,他们顶多归属文旅范围,如果真的要坚持自家供奉的神祇是宗教信仰,那其中可就有得说道了。
万明远也是脑子很活的人,梅修永只这么一说,他就听懂了其中的关窍,如果他坚持不低头,梅修永真想找麻烦,那影响可不只是自己。
他是正规道士,根本不用论证自己有没有害人,只用在是否进行违规信仰活动这一项上做文章,提倡尊重民俗跟抵制封建迷信,不过一线之隔,最后甚至可以闹到宗族里的供奉还能不能继续都是两说。
自己已经失去了事业,如果再得罪宗族乡里。。。万明远简直不敢想。
见万明远脸色几度变化,梅修永知道他想明白了。
他端起笑脸,“你不用戒心这么重,这事虽然确实有你贪心的缘故在,但深究起来你也是受害人之一,如今你可是被那小鬼诓骗着欠了巨额的阴债,听我慢慢给你解释,我又不是没事特意来害你的。”
万明远瞪大了眼睛,手有些抖,显然把这话听到了心里去。
梅修永笑意更甚,知道怕就好说,他细细解释起这件事来,能好好交流才是正道,毕竟想要他乖乖掏钱赔偿,首先还是得配合。
先将对方气焰打压了,然后再柔性商讨,这事儿梅修永办得确实漂亮,哪怕是对梅修永多少有些不爽的方炎也不得不承认,对方是个优秀的天师。
反正比一身麻烦的自己,看着厉害多了。
原本神游天外的卫铭不知道哪根天线突然起了作用,他敏感地转头看向方炎,“你怎么了?”
总觉得这人黯淡了起来。
方炎心头发闷,这里的事他也帮不上忙,就摇了摇头:“我出去吹吹风。”
六月的天气又闷又热,还有蚊子,吹什么风,卫铭下意识拉住了方炎:“在这待着。”想不出合适的理由,这人又来了一句,“万一我等会要画符。”
那头梅修永已经解释完了小鬼的存在,余姜正给万明远开天眼,让他亲眼看看自己是被什么东西蒙骗了。
闲下来的梅修永听到这边的动静,探究地看过来,视线与卫铭对上,他下意识弯起一个笑,用嘴型询问:“怎么了?”
方炎心里正酸涩难言,见状一时没控制住情绪,“我出去也要你管!”
又不是什么特别的关系,自己不过就是个画符的道具!
方炎甩开卫铭的手,转身就走了出去。
卫铭皱了皱眉,犹豫了一下,决定还是晚上私下再聊,现在还有正事,梅师弟与小余师弟是自己特意请来的,总不能自己跑了把他们扔下干活。
倒是梅修永见方炎这样不客气地对待卫铭,哪怕已经再三说服自己死心了,依旧有些不得劲,他走过来,看似云淡风轻地问道:“卫师,其实我一直想问,方炎。。。你到底喜欢他什么?”
这脾气实在算不上好。
这话问得卫铭倒是真的在心里好好想了一下,方炎当然有很多优点,不过最初让他产生好奇的。。。还是他旺盛的生命力,似乎没有困难能压垮他,再困苦的日子他也能找到一些小乐趣。
就像一簇拼命燃烧的小火苗,哪怕可能再来一阵风就能吹熄他,但在此之前,他也在用尽全力发光发亮,甚至以小小的火光照亮别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