郁持怔愣着,随即猛地转头往父亲身后的门口看去,眼中迸发出惊人的热意。
先出现的却是两个黑衣保镖。
之前杨惜媚自己提出来看郁持,苏昕蓉自然是第一个强烈反对。
可实际上一家人都心知肚明,事情弄成现在这样的僵局总不是个办法。于是接下来几天杨惜媚和郁绍焱就轮番劝说。
尤其杨惜媚惯常懂得怎么讨长辈欢心,饶是苏昕蓉再说一不二的性子,也终究抵不过女儿的软声恳求,几天后还是松了口。
但也提出了近乎严苛的要求来保障杨惜媚的安全。
于是被她派来保护杨惜媚的这两个保镖一个守在病房门口一动不动,另一个则走进来拿出一副手铐,二话不说把郁持没有打吊针的那只手铐在了床头。
随后这个保镖转身走出去,也守在了门口另一边。
但实际上以郁持现在这副出气多进气少的模样,这么做也没太大必要。看上去倒像是羞辱的意味更重。
好歹也是个病患,郁绍焱作为医者,出于职业本能还是有些不忍。
再一看郁持,却见他自己根本没有任何反应,面上也没有表现出任何疑惑和不满。
他一双眼始终盯着门口,哪还有心思计较这些。
待保镖准备就绪后,朝外面做了个“请”的手势,门口才出现了一个纤细秀致的身影。
也是郁持在脑海里回忆过无数遍的熟悉身影。
瞬时间,他仿佛一截逢春的枯木,全身上下都焕发出了生机。
甚至一下从床上坐了起来,
***
杨惜媚目不斜视地缓缓走进病房,把手里的保温桶放到茶几上坐下后,才凝神去看对面病床上的人。
这一看她都有些认不出那是郁持了。
面前的人脸颊凹陷,面色青白,头发胡子邋遢成一团,仿佛死人堆里爬出来的一般。只有那双死死盯着她的眼眸泛着令她熟悉的偏执。
她没有对他说话,转眼偏向一边的郁绍焱温声道:“爸,您赶紧去把冼姨炖的汤趁热喝了吧,我在这儿没事的,不用担心。”
郁绍焱当然也知道,有妻子的严密把控,确实没什么可担心的。他便点头叮嘱了几句,最后深深看了眼仍盯着杨惜媚发痴的郁持,暗自摇着头离开了。
这下除了守在门口的两个保镖,就只剩下房间里的两个人了。
郁绍焱一走,杨惜媚的神情就冷淡下来,眼眸里也不显任何情绪。很长一阵她都没有出声。
短短一个月的时间,两人的处境已经完全掉了个,天差地别。
也因此再见面时,彼此都难免有些尴尬不适。
一时间也不知该说什么好。
最先沉不住气的是郁持,他忍不住动了动身体,下意识想往她那边靠近,却受到了限制。
他这时才发现自己被拷住了,意识到被这样对待应该是出于保护她的目的后,他心下又难堪起来,扯了扯嘴角想对她做出一个安抚的笑脸。
他想让她不要害怕,他决不会再伤害她。
他其实还有好多话想跟她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