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郁持最后都拒绝了。
他对郁绍焱坦然地笑了笑:“我不需要,也受之有愧,郁。。。。。。先生。这些年你们给我的已经足够多了,我也没能好好回报你们,反倒犯下太多过错,还有什么脸面去要你们的东西?”
他也看出了郁绍焱神情里的疑虑,心下了然,却又不免窒痛,强笑着解释道:“我不想出国并不是还有什么不纯的企图,我只是……已经决定好去处了。”
“总之您大可放心,从此以后我绝不会出现在你们面前。”
他现在这个样子,又何必再自取其辱呢?
这一刻,他竟难得地生出了羞耻心和深深的自卑。
二十多年前的一场变故,改变了她和他的人生轨迹,又仿佛宿命般,在他们都还未知真相的时候,两人偏偏有了交集,纠纠缠缠生出孽缘。
现在终于到了该纠正这所有偏离错谬的时候了。
她和他也终于要各归各位,回到自己本该有的人生轨迹。
想一想他都不禁自嘲。
从前他总是鄙夷她的出身,嘲讽她的品味,看低她的人格,觉得自己高高在上,可以随意左右她的爱恨嗔痴。
结果到最后,原来他才是真正上不了台面的那个。一个父母不详被遗弃在厕所的野种。
从一开始,就是他不配。
她和他之间,也一直都是他在一厢情愿。
他其实都知道的。
话已至此,也没什么好多说的了。他朝两人颔首告别,转身离开。
没走几步,又听郁绍焱在身后唤他:“阿持。”
“……你说已经决定好了去处,是要去哪里?”
郁持顿了顿脚步,却没有回头,只是抬头望着某个方向的虚空处,眼中流露出些许神往和希冀。
“去一个。。。。。。我早就想去的地方。”
***
郁持的离开并没有在郁宅里掀起多大的水花。
所有人都一如往常地继续过着自己的生活,仿佛家里从来就没有这么一个人存在过。只除了冼姨偶尔会带着些许担心和遗憾念叨两句,但也都是背着主人家。
日子就这样平平淡淡地过去,到第二年年底的时候,郁家大儿子郁擢终于带着妻儿回了国,郁宅里也热闹了起来。
郁擢和徐婧的女儿如今已有一岁半,生得玉雪可爱,一回来就成了一家人的掌上宝。杨惜媚对这个小侄女也喜爱得紧,一闲下来就要抱在怀里逗弄。
在公司里她如今已渐渐有了独当一面的能力,于是苏昕蓉也开始计划退居幕后,回家含饴弄孙去。
翻过年来公司召开了一场股东大会,经过程式化的投票表决后,杨惜媚就正式坐上了一把手的位置。
然而这还不算完。她如今年纪也过了30了,生下继承人的事自是迫在眉睫。
于是她和宋知问的婚事也提上了日程。
只可惜计划永远赶不上变化,到这一年年底又出了变故。
先是西南边的一个小国家爆发了一种呼吸类传染病,据说是十分迅猛且严重,短短十几天里已经死去了数千人。
这件事目前看来和他们关系并不大,只是宋知问早些年就加入了国际医疗救援组织,主治方向也恰好是呼吸内科,自然当仁不让地打算过去当地参与救助行动。
对此杨惜媚是支持的,这几年相处下来她已经足够了解宋知问,他是真的从心底热爱着医生这份职业,他的目标也很纯粹,就是倾尽所能地救死扶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