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936年,初秋。南京,黄埔军校学员宿舍。项楚正在默默地整理行装,内心五味杂陈。经过3年刻苦的学习,明天他就要奔赴分配的岗位——西北前线第一军。进入白党王牌军,但是要他把枪口对准昔日的战友,这是绝对不可能的。他想借今天放假的机会,去接头点找联络人“布谷鸟”,告诉他自己将要离开南京去西北,正好借机离开第一军,重新回到组织的怀抱。他实在看不惯白党的做派,连学员毕业分配都看关系。有关系的进白党党、政、军等大机关。比如同宿舍成绩平平的富二代钱富贵,靠家里打点分配到了军政部后勤署。平素连教官都忌惮的军二代林军豪,自然分配到了指导全军作战的军令部。即使是成绩倒数、屡靠项楚帮助才毕业的官二代郑龙政也分配进了政治部。没关系的则凭自身实力,稍给点机会。比如项楚在第十期学员中成绩第一,与同宿舍成绩优异的章飞分到第一军。同宿舍其他7名同学成绩平平,则一律分到西北前线杂牌军,去围剿红军。林军豪傲气地说:“诸位!我保证一年内提升到连长,两年提升到团长。”郑龙政毫不客气地说:“项楚他们上前线还有可能,你在军令部没机会。”钱富贵和林军豪关系要好,跟郑龙政不对付,当即阴阳怪气地说:“上西北前线打红党绝对是九死一生,还想升官发财,简直做梦!”章飞反驳道:“你胡说!我和项楚一定能大展宏图。是吧!项楚。”“不是!老钱说的对。”项楚苦笑道,换上一套老旧的中山装走出宿舍。“你要上街?”章飞在后面喊道。项楚摆手道:“以后不会回来了,我去夫子庙看看。”“我跟你一起!”章飞换上便装追出门,项楚已不见踪迹,忍不住嘟囔,“这家伙!总是独来独往、神出鬼没。”章飞和项楚是奉化老乡,两人关系很好,向来无话不说,可是项楚外出从来就不跟他一起,他也习惯了。夫子庙,人流如织。文德桥上,项楚夹着一张《金陵时报》,凭栏赏景。不多时,他远远地看到了一位戴着眼镜、头戴礼帽、手拿一张报纸的中年男子,混在人群中朝他这里接近。不消说,此人正是给他军校期间指派的联络人——“布谷鸟”。突然,人群中出现了大量神情冷峻、身着中山装、精干的青年男子。他们装作若无其事地四处闲逛、购物,想方设法地掩饰自己的行为。他们隐秘向前,渐渐呈扇形散开,似在跟踪,然后要实施抓捕行动。如此骗得了常人,骗不过项楚的眼睛。“不好!这些人是白党的特务。”项楚心中大惊,判定白党特务的目标。针对自己不太可能,因为这三年,自己一直在黄埔军校里上学,出来的机会甚少,且只与“布谷鸟”接触,谈何暴露。“难道是‘布谷鸟’暴露了?!”项楚暗忖,正要向“布谷鸟”示警。正在此时,两名头戴绅士帽的男子拖着一名五六岁的小男孩奔过桥来。其中一人的神情很是紧张,另一人则是轻声而严厉地说了一句日语:“山本一郎!不是抓我们的。快走!”“日本人?!”项楚心中一凛,瞬间判定那帮白党特务是来抓日本间谍的。他急忙扔了报纸,扑向那名叫山本一郎的鬼子,大声喊道:“快!抓日本间谍!”不消说,他这是借机搅浑水,转移注意力,同时让“布谷鸟”警惕。山本一郎反应迅速,突然从袖口里摸出一把匕首,挥手朝项楚刺来。项楚身形一拧,一把抓住山本一郎握匕首的手,顺势往前一带。他的力道太大,将山本一郎连人带匕首撞击在了文德桥的石栏杆上。“嘭!”一声。山本被当场撞晕,就地躺平。另一名鬼子没想到项楚如此厉害,急忙舍了小男孩,任之摔倒在地,掏出手枪朝项楚连续扣动扳机。“呯!呯!”两声。两发子弹打在石板地上,火花四溅。项楚提前就地一滚,到了该名鬼子的脚下,使出剪刀腿。鬼子摔倒在地,旋即又被项楚死死地摁住,且缴了手枪。项楚挥动枪托将鬼子砸晕,急忙将手枪插在后腰,将小男孩一把抱起站了起来。他的动作稳、准、狠,一气呵成,引得路人们纷纷叫好。此时,“布谷鸟”也发现了白党特务,快速冲过桥头,想融入项楚这边的人群,增加逃脱的概率。“呯!呯!”突然间枪声大作,所有的子弹都射向“布谷鸟”。四周人群发出尖叫,四散逃窜。有特务大声狂吼:“抓红党分子!”“布谷鸟”大腿和腹部都中了一枪,踉踉跄跄地冲过桥头,扑倒在了离项楚脚前2米多的地方。他口吐鲜血,手指在石板上急速敲出摩尔斯代码:“‘夜鹰’叛变,速去同福客栈208,掩护重要领导撤离!”“布谷鸟”肯定是救不出了,项楚抱着小男孩向后疾退数步,转身就要离开。“谁都不许动!抓日谍。”身后突然传来了怒吼声,无数身穿黑色中山装的男子正朝这里奔来。与此同时,桥那边的白党特务也如风般冲过桥头,逼近“布谷鸟”。原来,两边都埋伏了白党的便衣特务,只不过目标不同罢了。项楚心急如焚,自己死不足惜,重要领导可是万万不能出事的。“布谷鸟”拔枪朝冲上桥的白党特务射击,用生命掩护项楚撤离。“呯!呯!”两名白党特务猝不及防,被击中倒地哀嚎。“呯!呯!”白党特务们气急败坏,齐齐猛烈还击。无数发子弹打在“布谷鸟”身上,但没有伤及“布谷鸟”的要害。为首的特务大声吼道:“不许开枪,抓活的!”枪声停止,特务们小心翼翼地靠近“布谷鸟”。:()谍战:红色特工之代号不死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