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位陆夫人脸色一僵,表情有些不自然,叶清雪清晰地看见她的下颌紧了一瞬。
她有些无奈,在桌子底下轻轻碰了碰陆初辞。
就算不喜欢,表面功夫还是要做的啊。
陆初辞被她这么一碰,才勉强开口:“行了知道了。”
陆呈朝她感激地笑了一下。
似乎是为了缓解尴尬,陆夫人从身旁服侍的下人手里的碟中,拿下一瓶酒,亲自给桌上的人倒酒:“无妨,初辞挂念林氏,对我无法笑脸相迎是应该的……”
“别提我母亲。”陆初辞将筷子在碗上敲了下,清脆的声音令桌上的氛围有些冷了下来。
叶清雪手伸到他后背去轻轻拍着,“陆夫人您别忙了,吃饭吧。”
陆初辞的母亲一直是他心里的一根刺,即使谋反案已然平反,但他仍觉得亏欠,因此这么久以来,她从不在他面前提起他母亲。
这陆夫人,不知道是有意还是无意,直接触碰到了陆初辞的敏感点。
陆呈表情也不算太好,皱眉看了一眼陆夫人,叹道:“吃饭吧。”
陆夫人脸上的表情这回掩饰得很好,十分平静地笑着,将酒瓶交给下人,拿起筷子吃了起来。
一顿饭,吃得叶清雪如鲠在喉,气氛尴尬不说,她主要是有些关心陆初辞的状态。
没接触到的时候,陆初辞总是装作一副没事的样子,但当真的见到了取代他母亲位置的女人,他心里那股气就马上到了爆发的边缘。
下次怎么样都要推拒掉这种聚餐。
叶清雪在心中暗暗想着,吃饭的速度也加快了起来。
就在她以为,这顿饭就会以这般沉默的状态持续下去时,陆夫人又开口了。
“大家别都这般严肃,今日好不容易一家聚在一起,我们一起小酌一口吧?”
陆夫人嗓音清婉,听起来就让人想信任她,照着她的话去做。
而此时此刻,干一杯似乎确实能打破尴尬的氛围。
陆呈也很支持,酒杯已然拿了起来:“初辞,我们爷俩从未一起喝过酒吧?今日陪为父喝一杯?”
陆初辞虽然表情冷,但内心里并不排斥陆呈,因此虽然不是很耐烦,但还是勉强拿起酒杯跟他碰了碰。
陆呈非常容易满足,这一个碰杯不知道把什么给碰出来了,直接开怀地笑了起来。
“爹总是幻想着有一天,能跟儿子一起把酒言欢呢!哈哈哈!”
气氛骤然和缓了下来,陆初辞脸上的表情也柔和了些。
叶清雪松了口气,小抿了一口酒。
酒入口的瞬间,她眼皮微跳,抬眸看向陆夫人。
陆夫人竟也一直在看着她,见她看过来,露出了喜悦之色:“怎么样?尝出是何酒了吗?”
叶清雪缓缓将酒杯放下:“这酒,是陆夫人准备的?”
陆呈察觉到她的言外之意,问:“怎么回事?”
陆夫人脸上扬着笑:“老爷,我听闻清雪酿的酒是宫里的御酒,我想味道定然极好,便常常想着若是能寻来在府中备上一些就好,这不,果然让我打听到了,有人有宫里的路子,能拿些酒出来卖,我听了就立马去买来了,就想给大家一个惊喜。”
陆呈摸了摸下巴,盯着这酒杯里的紫色酒液:“确实味道不错,但……”
他觉着,这样的口感还不至于被皇家选取当御用的酒,京城的名铺酿制出来的酒要比这酒更香些。
“但这并非我酿制的酒。”叶清雪适时开口。
陆夫人微笑着的表情一顿:“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