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弋说是。
他陈弋,永远都不会骗苏挽。
忽而,镜头转到漆黑的,大雨滂沱的深夜。
苏挽一个人的眼睛恢复了,她能看见这个世界,看见这个光了。她第一时间,跑来了这条她和陈弋走过无数次的小巷。
大雨清洗着夜空,清洗着街巷,也把那一株,一小片苔藓,清洗了。
她盯着那几个挪不走的石头许久,“两次。”
你说你永远不会骗我。
可实际上,你骗了我两次。
一次是离开我,一次是带着苔藓离开我。
忽而,骂骂咧咧的声音钻入宋泠泠耳朵。
是她剧中婶婶的声音。
紧跟着,是她被推出家门的镜头。她站在门口罚站,透着城中村居民楼的小窗户,眺望着外面的世界。她看不见,但她听到了楼下孩童欢闹的声音,听到了远处传来的电视机声音,还听到了熟悉的脚步声。
她转头,看向楼梯口。
“要听歌吗?”
她掏出p3,把一只耳机递给旁边的人。
旁边人伸出手,一言不发接过。
两人并肩而站,她看窗外,他看她。
听完歌,他默不作声抬脚离开。
回到家刚打开门,他闻到了满室的酒味和烟味。
陈弋低垂着脑袋,看了眼门口乱丢的几双鞋,眉心重重一跳。
听到声音,里头的几个大男人看向他。
倏地,坐右侧的男人重重吸了口烟朝他喊,“去做饭,老子都要饿死了你才回来。”
陈弋扯了扯唇,一言不发进了卧室。
没过多久,砰的一声,男人把他卧室门踹开。他手里还拿着喝完了的酒瓶子,直接朝他身上丢,“老子跟你说话你听到没有,你是不是觉得自己现在翅膀硬了,连老子的话都不听。”
说这话时,他丢出去的啤酒瓶被陈弋准确无误地接住。
他缓慢而有压迫感地从椅子上站起来,神情冷峻地看着他,“你是不是真的想死?”
男人被他镇住。
他知道他不是在开玩笑。
他一旦生气,是真的能把他往死里打。他这个人,从来不会考虑,他是他父亲这件事。
毕竟从头到尾,他也没把他当成自己儿子。
两人对峙半晌。
男人自知就陈弋现在的体格,他在他这儿捡不到便宜。他转身,骂骂咧咧的往外走,“真晦气。”
他骂自己的儿子:“克星。”
陈弋抓着啤酒瓶的手紧了紧,青筋凸显。
他克制着,再克制着。
他想到了苏挽。
他不能冲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