聂涛拱手,“谢侯爷,我是真心来贺寿的,哪敢生事。”
定远侯冷哼一声,没给聂涛好脸色。
“行之,寿宴快开始了,招呼诸位宾客入席。”
定远侯说罢,拂袖而去。
谢行之招呼宾客入席,视线无意间与月吟相撞。
月吟心里发颤,耳尖不由红了,她急忙低下头避开视线,往谢漪澜身旁藏。
自从知道了她跟谢行之做了同样的梦,那些糜糜梦境,让她一时间无法正视谢行之。
挽着谢漪澜手臂,月吟同她一起往宴席那边去。
不过她好奇,“表姐,聂家与大舅舅有什么恩怨吗?还有大表哥适才提到的崔将军,是谁呀?崔将军一家今日也来了吗?”
谢漪澜低声道:“我出生得晚,好多事情都不知道,是听爹和哥哥聊天偷听到的。崔叔和爹,还有如今的宣平侯,三人是好兄弟,崔叔是位很厉害的将军,但后来发生了一些不好的事情,我隐隐约约有听说,崔叔是被聂家陷害的,让圣上给定了罪。”
谢漪澜叹息一声,“很久后案子平反了,但可惜崔叔早已不知所踪,说不准已经不在人世了。”
月吟叹惋,那么厉害的一位将军,被人陷害,结局这般凄惨。
可崔将军不是被聂家陷害吗?案子不是平反了吗?为什么聂家还相安无事?
表姐是不是偷听岔了
京城风气开放,未设男女大防,一条宽敞的过道将男女席位划开。
男子在过道这边,女眷则在过道那头,中间也未设屏风。
在一片丝竹声中,众人祝贺谢老夫人。
谢漪澜在宴会上献一支编排好的寿舞,博得一阵掌声和夸赞,谢老夫人满眼都是笑意。
她回到席位,与对面的谢行之目光相撞,献舞时的笑脸消失不见。
谢行之旁边席上坐的正是同席的定远侯和大夫人。
谢漪澜有些心虚地低头,兀自夹着碟盏里的菜肴,有些胆怯,似乎是怕谢行之将今日在花园里的事情告知爹娘。
月吟与谢漪澜同席,自是注意到了她的神情。
桌上有道凉拌藕丝菜,采取初夏时藕节长出来的嫩芽,嫩藕尖清甜爽口,是初夏时节独有的美味。
月吟夹了一小根嫩藕尖,小口小口吃着。
细长白嫩的藕尖,脆脆的,那即将长出荷叶的一端细细的,愈渐圆尖,咬起来不似藕节那般脆,有些软滑。
月吟正细嚼慢咽圆尖的嫩藕尖,余光瞥见对面端坐的谢行之。
他也夹了根嫩藕尖,但却没吃,银筷夹着嫩藕尖中段,那根细长的嫩藕尖像是软绳一样,两端往下垂。
圆尖的嫩藕尖仿佛是未开润的笔毫,芽头圆尖尖的,聚在一起。
月吟唇齿嚼咽的动作渐渐慢了,甚至停了下来,脸颊一烫。
谢行之与她打了个照面,微微颔首,唇露出浅淡的笑,似乎窥见了她的心思一样。
月吟红着脸,低头用锦帕抱住吐出来的嫩藕尖,拿茶水将唇间的滑腻漱了漱,碗碟中的嫩藕尖她再没碰过。
脊沟,一直到后窍,她仿佛感觉还有紫毫笔笔锋游走的触感。
跪坐用膳的月吟,后股收了收,稳稳坐在杌子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