因李寻欢和阿飞的深入,为了救帅,鱼鳞飞马阵已被搅乱,如今又被宋军正面突破,若是让宋军气势起来,金辽联军必败无疑。
看清形势,联军主帅叫道:“别管我!全力对敌!今日一定要破城!”
听到这话的李寻欢心下暗生佩服,不论立场如何,敌军主帅这份当机立断的气魄和舍生忘死的决心实在难得。
但再难得,他们也必须擒住他。
小李飞刀出手,快得几乎看不见的刀斩断了帅旗,阿飞踏过掉下的旗杆,纵身一跃,跳上了敌军主帅的战马,轻轻一拎,便将人控制在手中。
他和李寻欢后方擒帅得手,前方的战况却不容乐观。
金辽联军骑兵重新列阵,步兵自两端围攻,宋军攻势被阻,丁灵琳等人陷入苦战。
阿飞将铁剑架在主帅脖子上,说道:“让你们的人停手!”
主帅傲然道:“金国儿郎绝没有贪身怕死的道理,你只管动手好了!”
阿飞怒道:“你!”
李寻欢夺了一匹马,来到他身边,说道:“先带着他冲回去!”
金辽联军虽还在前冲,但没了主帅决策,久战只会对他们不利。此战只要熬下去,宋军必会胜利。
阿飞道了声“好”,二人自鱼鳞飞马阵后方杀出,骑兵们见主帅被擒投鼠忌器,给李寻欢和阿飞让出了一条生路。
战事并没有持续太久。主帅被擒,金辽联军虽仍按着他留下的命令冲锋,但没有主帅如同少了主心骨,遇到变化不及反应,很快便现了败势。
金辽联军退兵休战,宋军没有再追。
这一战,宋军并没有讨到多少好处。两军人数相同,力量却悬殊很大,若非有许多江湖人帮忙,结果恐怕要更为惨烈。
暴雨不知什么时候已经停了,夕阳西下,残阳如血,照在战场,只见尸骸遍地,断旗飘荡,一片萧然景象。
伤兵营里,贺小乐和葛病忙得脚不沾地。
李寻欢等人也受了伤,但他们都没急着找贺小乐和葛病。
一批又一批的士兵被抬进了伤兵营,他们伤得很重,有些看起来已快死了。
丁灵琳道:“我这里有葛病给的金疮药,大家伤口可以自己处理的就自己处理,伤兵营里怕是忙不过来。”
王小石处理好自己身上的伤,说道:“我懂医术,我去帮忙。”
戚少商道:“我可以打下手。”
越来越多的人开口,李寻欢笑了笑道:“伤兵营里也容纳不了这么多人,懂医术的去帮忙吧,至于其他人……”
他顿了顿道:“金辽联军虽退,但并没有死心,城楼还需要大家辛苦防备。”
至于他自己和阿飞,则要与种师道商议,被擒的敌军元帅要如何处理。
王小石几人进到了伤兵营里,各自找到伤员治疗起来。
贺小乐看了他们一眼,见几人动作娴熟,心下松了一口气。
王小石抬起头,正好对上了贺小乐的目光,二人互相点了点头。
各自忙碌。
贺小乐眉头紧锁着,这一战的结果,比他以为的还要惨烈。
葛病脚步一踉跄,靠在了后面的床上。这样不眠不休的给人治病,他从来没有经历过。
贺小乐闪身来到他的身边,接过了他治了一半的伤兵,语速飞快道:“师父你去休息一会吧。”
大夫自己的手不稳了,是治不了别人的。
王小石抽空道:“是啊,大家轮流休息。否则多一人倒下,我们就要多一个病人。”
他不是没看到贺小乐给人治伤的方式,但他懂医术,自然比赫连春水看出的更多。
贺小乐敢直接将手伸进伤者的伤口,说明他对人体的结构了解得非常清楚,这样的手法是真正的艺高人胆大。
但葛病治伤却更保守,想来贺小乐这手法又是跟很遥远的师父们学的。
这位很遥远的师父自然是平一指。贺小乐不是不会别的手段,只是当下,这一手虽然触目,却是最有效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