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钰哥不嫌红灯区脏捞我回来,供我读书换户籍,别说当小白脸了,我这不值钱的贱命都能给他。”
肖柠一口气越说越激动,眼神却逐渐黯然:“可钰哥……他不要我。”
短短一段话,信息量巨大。
李奕皱着眉头听完,捕捉到敏感的红灯区三字,还未来得及追问,车门上锁声短促,徐钰鸣空着手走过来。
“我还以为你们俩合不来呢。”
他神色如常,仿佛先前的不愉快从未存在,李奕试图捕捉蛛丝马迹,对方却避开了注视朝肖柠微笑。
“钰哥的朋友同样是我的朋友。”
肖柠有种几近于盲目的乐观,他甚至察觉到李奕与徐钰鸣之间的暗涌,却依旧装作若无其事,朝始终冷脸的医生报以友好:“我朋友不多,除了舍友。”
“可我也有三个月没见你啦。”
徐钰鸣话里有话。
肖柠听懂了。
他顾不得擦汗,长时间暴晒核桃露外壳烫手,急匆匆想塞进人手里,又怕自己掌心的潮湿粘附,到头来跟抛绣球一样左右手交替。最后塞回运动裤的口袋,手指使劲磨磨裤子,试探性握住徐钰鸣垂在身侧的指尖。
“最近兼职忙,钰哥。”
自始至终,徐钰鸣的手都未垂落一分,始终被肖柠捧着,后者噙泪,模样我见犹怜:“我只在乎你。”
年少人的表白永远直白。
这一瞬间,徐钰鸣忽然明白为什么他三大爷、叔叔全都喜欢玩小男生,尤其当对方毫无防备地耷拉脑袋,欺负起时有种难以形容的隐蔽愉悦。
他笑嘻嘻前倾身体,曲起食指,敲敲肖柠的额头:“现在表忠心呀?”
顿了顿,又道。
“我们本来也不是恋人关系,你有喜欢的同龄人就去追嘛,等以后修成正果我还能当个证婚人。”
肖柠睁大眼,嘴唇稍有颤抖。
他试图从对方眼里寻得开玩笑的蛛丝马迹,无果后心底乱如麻,如被主人厌弃的狗。
“钰哥,钰哥,你明知道我……为什么要说这些试探我的话?”
肖柠边说边控制不住哆嗦,又怕泪掉徐钰鸣身上,他用手背狼狈擦抹到短袖一角。
“我没有,我在攒钱,你说过想去看海,等做完今年的兼职,就能订下最好的观光酒店。”
肖柠的音量越来越低,到最后都有些语无伦次,泪花闪烁。相较之下,李奕心底隐蔽卑劣情绪阴暗而愉悦。
徐钰鸣最讨厌别人当他的面哭。
这点微不足道的秘密,李奕当成宝贝,如老牛反刍,反复咀嚼近十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