似乎察觉他的忍耐,徐莺掌心贴在徐钰鸣膝盖,孩子年纪小火力足,散开暖意的同时徐钰鸣也跟着后退:他怕冰到女儿。
不料徐莺力气大得惊人,徐钰鸣挣脱几下无果,只好选择另外方式。
“小寿星最大,我想请小鸟吃。”
“我不喜欢。”
徐莺扭过头,拉住小钰路过放满琳琅满目蛋糕的落地橱窗,手指头力度越收越紧:“小钰,小钰,小钰。”她连喊三声,最后声调低落,闷头向前冲。
“嗯,嗯,嗯。”
回应也是对应的三声,小钰从不会让她的呼声落空,直到穿过巷子,徐莺紧握的力度慢慢松懈,她扭头。
视野被花花绿绿的纸盒遮挡。
徐莺没反应过来,愣在原地。
“生日快乐,徐莺小朋友。”
由于徐钰鸣单手提着,很难掌握好平衡,他略略倾身,尽最大可能弯腰。
徐莺默默屏住呼吸。
自从搬到这儿,小钰就把发梢修到齐耳根长,柔和眉眼添几分清爽,哪有半分家长模样,说是她哥哥也有人信。
同样的,徐莺不把小钰当父亲看。
小蛋糕不过巴掌大,但该有的巧克力棒与威化饼干塞得满满当当,最中央的牌子用果酱画了只小鸟,一看就知道不是现买,小钰早就准备好了。
徐莺没吭声。
她只是更握紧徐钰鸣的手。
等他们回到家,太阳都快落山了。
小蛋糕刚巧够他们俩吃,徐钰鸣向来不喜甜点,浅尝一点巧克力棒坐在旁边小口小口喝着温水。
“我觉得,这种东西,华而不实。”
徐莺双手放在膝盖,她默默攥紧那小点布料。薄薄料子很舒服,小钰说这是纯棉,小孩子穿透气,从那以后她的衣服全是这种棉花花的手感。
但小钰还是穿开了线的麻线裤。
很剌人,不舒服。
小钰一穿,皮肤就会变得红红,她想多攒点钱,也给小钰买舒服的衣服。
“好啦,小孩子哪里懂华而不实,真正华而不实的东西……”徐钰鸣笑,脑海忽然闪过成片广玉兰花,嘴角弧度慢慢低抿成线:“太晚了,该睡觉了。”
他转移话题,视线随之避开。
徐莺却拉住他胳膊:“……”
“还怕黑。”
小钰笑起来,真好看呀。
徐莺接近贪婪地凝视,她想用目光刻画小钰每寸眉眼,自顾自抬手,环绕住青年的腰:“小钰。”
“嗯?”
“今天——在学校——”
徐莺很少说幼儿园的事情,徐钰鸣不由得上心,毕竟孩子明年就要上小学,他这几天一直在跑手续,精神状态明显比先前差了些。
“怎么啦?”他尝试扯开女儿,谁料对方手劲极大,无奈作罢:“不开心?”
徐莺静静嗅着小钰的味道。
她没吭声,始终板着脸,神情有孩子不该出现的老成。
“小钰。”
以为是孩子撒娇,徐钰鸣没再回应她,手指有一搭没一搭地抚摸着她的头顶,刻意让自己忽略女儿与徐晋枟越来越像的面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