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哦?”嬴政好像有些懂他为何生气了,找补道:“他只是与我同族,与我而言,还是你最为重要。”
赵政不信:“那你为什么只吃他给你带的东西,不要我给你的?”
嬴政看着他,默然一会,而后当着他的面,忽而笑出了声。
这是什么幼稚的理由?
他可不记得,他小时候有这样容易置气。
“你笑什么!”赵政被他笑得恼羞成怒,转身就要走,一副势必再也不会理他的模样。
“好,好好,我明白了,”嬴政又将他拉回来,复而捡起一块鱼肉吃下,与他道:“我吃就是了。”
吃完,见赵政还是不愿理人,又将他抱过来,轻声哄道:“你得来这些吃食不易,若是还要省下来给我,岂不是更加吃不饱?”
他说得认真:“方才不吃,只是想让你先吃好,绝没有想其他。”
赵政瞧他的眼睛,见他不像说假话的样子,也不再那么生气,可嘴上却不承认原谅他,而是道:“我再不会为你带吃的了。”
嬴政深知他最是爱反着说话,既然这样说,其实心里还是想的,于是道:“真的不给我带?”
“与你说了这样多,”嬴政揉揉他的脸:“你却对我这样,真伤人心。”
“我……”赵政一时语塞。
许是觉得这样确实不好,念在他一片诚心的份上,赵政小声道:“好吧。”
他越是这样情绪明显,嬴政就越发觉得这小孩好玩,忍着笑问:“愿意给我带了?”
赵政不想说,推开他,哼了一声,又不做声了。
他的反应实在太过乐人,嬴政心下乐呵得厉害,却又苦于不能笑出声来,叫他道:“阿政。”
赵政听这称呼,明显愣了一下,转眼看他。
虽说叫自己的单字有些别扭,但嬴政一时也找不到其他的称呼,复而唤他道:“阿政。”
赵政这才不情不愿地挪到他身旁来。
嬴政随即将他牵到近前:“不要生气了好不好?”
他又凑近了几分,问道:“好不好?”
嬴政这副皮相生得好看,又是离得近,说话声音轻柔得过分,除去赵姬,赵政还未与人靠得这样近过,此时被看得很是不好意思。
想跑,却又被禁锢着,只得胡乱答应一通,见嬴政还不松手,又道:“我、我下次再给你送!”
嬴政这才满意了,松开他,任由他一溜烟跑走。
好一会,等脚步声听不见了,他转瞬就笑了出来,躺去塌上笑得肆意。
他这个反应,未免也太过有趣了。
他怎么不知道他小时候有这样好玩?
笑够了,他起身来,将赵政留下来的吃食尽数吃下,若是留着,这小孩来了,估计又得置气。
嬴政想想他那模样就觉得好笑。
为了另一个人就这样跟他置气,还真是孩子心性。
吃完,又觉困倦,复而过去躺下。
这一躺,脑中又是那个忽而出现的贺桦。
此人着实有些可疑。
他有一种莫名的直觉,觉得此人的出现,或许是昭示他的大秦有什么变故。
可他遗嘱中安排妥当,大秦又会有何种变故?
他死后,他的大秦到底是如何了?
不,不会。
不会有什么变故,七代君主而成大秦,秦国三十几代英灵共护大秦,他的大秦该绵延万世,断然不会有什么变故。
想着,他打消一切胡思,蒙上薄被,避开外边正盛的日头,安然得了午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