又经赵政混淆一番视听,他们如今是作为赵政的半个救命恩人回秦。
跟着赵政去咸阳宫,或是会凭借此功而拜爵一级,从而获秦人身份,得身份牌。
虽说要就此跟在赵政身边会有些难度,但只消能留在咸阳宫内,就不愁没有机会调任去他身边。
接下来几日,队伍急着赶路回咸阳,他都没有机会与赵政接触,与同车的贺桦也是各自一方,各自无话。
可三五日下来,如此匆忙的赶路让赵姬和赵政有些吃不消。于是在远了秦之边境后,仪仗也就停下来,在附近城池休整。
嬴政二人分到的住处离赵政有些远,不过嬴政倒不担心见不到人。
果然,白日的沉寂过后,到了傍晚,嬴政的房门被敲了两声响。
都不消去想是谁,嬴政为赵政开了门。
赵政像上次一样闪了进来,看到屋里的另一人时,却也不能像从前那样将人赶去自己房间,而是道:“我说会话就走,你不要听。”
同处一室,贺桦哪有想不听就不听的道理,听他此言,默默开门退了出去。
嬴政看着他稍显落寞的背影远去,低头问赵政:“什么话他不能听?”
赵政在他身边坐了下来:“我与你说的话,都不想让他人听到。”
而后直入主题:“告诉我你的身份。”
他给自己倒了杯茶,又道:“你说过不能将你所知甚多的事告知他人,但要将你留在身边,总要告知阿父你的身份,否则凭我为你编造的功劳,不足以让你留在我身边。”
嬴政却道:“那便不必强求。”
赵政喝茶的动作停了,问:“为什么?”
“不为什么,”嬴政道:“我的身份不能外传,会惹来杀身之祸。”
“嗯?”赵政觉得他说的有些玄乎,道:“什么杀身之祸?”
嬴政看着他,心道,问什么杀身之祸,届时握刀的只会是你。
“族中秘事皆不能外传。”嬴政只与他说了这样模糊不清的一句。
赵政却不放弃,道:“那说你能说的。”
为了让赵政放心,嬴政也只能继续先前的谎:“我之所为,皆是为了一个人的遗愿。”
“谁?”赵政追问。
嬴政总不能说是自己的遗愿,于是道:“族长。”
若是将前世的大秦比作一个庞大的家族,那么在帝位上的他,也就是族长了。
“我虽脱离家族,但族长之遗志,我依旧会履行。”
编造一个谎言,通常会牵连出其他,赵政又问:“为何?你说的遗志,又是什么?”
“遗志便为,”嬴政将前世所愿说给他听:“天下一统,海内安定,所统王朝延万世,永护山河。”
说到此,赵政眸子动了一下。
这般想法,好像和秦国历代先王所愿相差无几。
赵政问他:“为何这样重视他的遗愿?”
“不为何,”嬴政编起话来面上丝毫不露破绽,眼中分明是忆往昔:“我之所知,我之武艺,我之一切,皆受家族恩惠,十余年间受其荫庇,理应报偿,此为君子之道,不是吗?”
每当这时候,赵政总要呛他:“我可看不出来你是君子。”
“那也说不准。”嬴政笑道。
说到这里,可算是把身世给交待过去了,也算再一次在赵政心中加深了他与这个家族的牵绊,他最后问道:“还有什么想知道的?”
赵政却没有很轻易全盘接受,问他:“既然如此重视,那你为什么要离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