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算他不细说,嬴政也知晓。
其中因由,当年他与赵姬决裂,此后也不愿与她过多交流,她的想法,嬴政也都是猜测,与他道:“比起依附他人,还是己身握权为好。”
“这样吗。”秦政垂眸。
他稍显了失落:“所以会瞒着我,所以会不顾我日后的处境?”
“嗯。”嬴政轻揉他的脸:“人各有道。各行其道,总是会分开的。”
“你也会这样吗?”秦政直勾勾看了过来。
“我的道与你的道相差无几,”嬴政知道他心中或有不安,道:“若你不赶我走,那我便不会走。”
秦政闻言,方才还暗沉的眸终于添了些光采,靠到近前来:“真的?”
嬴政反问:“骗你做什么?”
秦政没有答话,抬手按住他的手腕,而后从他的窄袖抽出一块绢帛来,问:“那这个呢?如何与我解释?”
原来是在这等着。
嬴政挑眉:“不知何人与我传信。”
“不知?”秦政不信他。
“真的,”嬴政道:“但传信之人是蒙家侍从,我猜是贺桦。”
他说得真,秦政半信半疑,却也没再问,而后打开了手中薄而轻的绢帛。
“写了什么?”嬴政凑过去问他。
他只传信给了贺桦,嘱咐了他相关事宜,却没有让他回信的意思。
关于其中内容,嬴政是真不知。
秦政没有说其中内容,其先道:“他的字好乱。”
“乱?”嬴政拿过了绢帛。
打开来,入目的字确实有些怪异,像是刻意扭曲着写的。
嬴政一看,就知道这是贺桦不想他因字迹而认出他来的小伎俩。
不过他许是多此一举。
毕竟能让他认真看过字迹,并且记在心中的也没有几人。
寥寥九字,嬴政扫下来,却在一个字上停下了目光。
他手中的绢帛无意识地落了。
他记得的字迹确实无多,就算记得,经过贺桦这般的掩饰,他也不一定能认出来。
偏偏这个字迹他识得。
偏偏他对这个人的字迹,熟悉到可以单凭一个笔画认出来他是谁。
几尽五年,他虽未在此人身上投注太多视线,却也曾对他的身份有过诸多推测。
他独独没有想过会是他。
谁都可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