越是听,秦政就越觉得,方才就不应该躲。
可若是现在出去,总不能说他自方才起就在偷听他们说话。
忽而,那边人的说话内容有些转变,却是向不对的方向去了。
不仅如此,那声音还渐渐靠近,嬴政顿感不妙,只听那令人生厌的尖声细语缓慢靠近,片刻后,那二人偏偏就靠到了他们躲藏的这颗树上。
接着,那边忽而就默了声。
却也只有一瞬。
几乎是下一刻,黏腻的唇齿相依声响起,欢笑声随之而来,加之衣物窸窣声,在一片静谧中显得格外刺耳。
嬴政:“……”
想来他真的和这嫪毐八字犯冲,前世那些仇怨也就罢了,今生居然还与他对上,对上的还是这样一副场景。
他迅速捂住了秦政的耳朵。
秦政听得有些发懵,还没来得及反应,嬴政就将他按到了身上,不让他听。
他听不见,嬴政却听得见,那边响动渐起,嬴政心里将嫪毐碎尸万断了无数遍。
以前只处他车裂之刑还是便宜了他,这次他要将世间能想到的所有酷刑都在此人身上施加一遍。
他心中想的其他,却没注意到怀里的秦政很是不对劲。
秦政只觉得周遭的风都停了。
身上多了几分夏日的潮湿与闷热,鼻腔中又充斥着崇苏身上的味道。
他虽然听不到,脑子里却抑制不住去想,想出了些画面,想的却不是那边的人,而是抱着他的人。
越是想挥去这个荒唐的想法,这些画面就越是占在他脑中不走。
渐渐地,他呼吸都粗重起来,却也是尽数闷在崇苏身上。
直到此时,他才发觉自己跪呈在眼前人身上,方才不觉得有什么,现在有多少肖想,这个姿势就有多怪异。
他觉得自己很不对劲。
趁大事不妙之前,他想从崇苏身上起来。
可他的动作都尽数被崇苏压了下去,越是这样,他越是惊慌,就越是抑制不住自己本能的反应。
夏日衣衫薄,他们又贴得如此近,有什么反应对面都知道得一清二楚。
可崇苏就是不放手,就算是为了不被发现,那也不至于一点都不能松开。
秦政又气又急,也不敢大幅度挣扎,被他死死制住,最终恼羞成怒,也不管三七二十一,偏头就咬在了他脖颈上。
嬴政吃痛,却也躲不开,任他咬着,心道这小崽子怎么回事,明明都听不见声,也不知道他想了些什么,起了反应不说,好心帮他捂着耳朵,还要被他反咬一口。
咬就算了,还叼着不肯松口了。
只等头顶那欢笑声愈演愈烈,两人终于是舍得往房中去,待他二人确实走远,嬴政撒开秦政,将他从自己身上提溜起来,道:“你咬我做什么?”
“你方才压着我做什么!”
秦政脑子里一团浆糊,赶紧从他身上逃开,就往外去。
“是你要躲,”嬴政跟上去,见他还吼人,不免也有些火气,道:“总不能半道又被发现吧?”
“可是!”
秦政却可是不出个所以然,只径直往前去。
嬴政追上去,方才树后昏暗,此时见了光,他才发现秦政满面通红,简直连脖子都红了。
恍然悟出来了什么,他尚且是个未经此道的黄毛孩子,虽然在自己看来是再寻常不过的生理反应,但对于他来说可不是,于是道:“害羞啊?”
“没有!”秦政好像就只会这样感叹式的说话了。
嬴政再一想,方才他那般挣扎,想从自己身上起来,就是在羞了,可自己没理会他,怕他被看见,一次次又把他摁了回来,对于秦政来说,好像确实有些过分了,于是宽慰他道:“其实也没什么……”
秦政却打断了他:“没有没有没有!”
这是听不进去他说话了,嬴政于是也不说了,就这么跟着他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