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闻你今天去皇子所了?”太后看似不经意地问道。沈初凝惊了一下,按照她刚刚的分析,应该没有人跟着她的。可她从白羽师父处出来才顺道去了趟皇子所,随后就来了寿康宫,怎么太后娘娘这就知道了。沈初凝额头冒出了细密的汗水,“回太后娘娘的话,自从知道那日在宫门口替阿凝解围的是五皇子后,就一直想着要当面道谢。从师傅那出来,刚好路过皇子所,就进去了,可听下人说五皇子不住那……”“虽说我大雍朝男女大防没有那么严格,可这好歹是在宫里,你一个姑娘家,带着个丫鬟就往皇子所跑,难免要落人口实。”沈初凝深深感觉到,这皇宫待得真是如履薄冰,“是,以后不会了,不知五皇子……”“他在北三所的冷宫里,唉,也是个可怜孩子。”太后叹了口气道。沈初凝小心翼翼地问:“看五皇子也到了读书的年纪了,怎么不住皇子所?”“皇帝都不一定记得有他的存在呢,还指望谁在乎他读不读书的。”沈初凝见太后面露疲态,便起身告辞。简嬷嬷在送沈初凝回灵芳阁得路上告诉她,五皇子的生母本是秦贵妃身边的宫女,皇帝醉酒后宠幸了她,随便给了个答应的名分便不管不问,因为没特意安排宫殿,就一直住在秦贵妃的瑶华宫里。刚开始秦贵妃还有些忌惮,见过了一个多月,皇帝也没再提起孙答应,便寻了个错处送去了北三所。也不知是孙答应藏得好还是真的无人在意,五皇子出生几个月,生病需要请御医,宫里这才发现孙答应竟然是怀着孕去的冷宫。后来五皇子虽上了玉牒,陛下也没说要送去何处,就一直跟着孙答应住在冷宫里。前年孙答应去了,太后娘娘看那孩子可怜,才偶尔让简嬷嬷送些吃食过去。以太后的身份不好多去照看五皇子,怕遭有心之人惦记,简嬷嬷便让沈初凝有空了多去看看他。沈初凝一路思索着,皇帝共有五个儿子。大皇子母妃是贤嫔,早早的封了宁王去了封地,日后会因谋反被处死。沈初凝与三皇子有不共戴天之仇,断是没有任何合作可能的。如果太子的走向还和上一世一样,活不到皇帝驾崩的话,那就只剩四皇子和五皇子了。四皇子乃敬妃所出,敬妃母族强势,若四皇子登基,沈家必然从中捞不到多少好处。这样看来,扶持五皇子是性价比最高的选项。可上一世的五皇子性格懦弱无能,从未进入过权力争夺中心。沈初凝想的头痛,准备先放一放,等她见过五皇子后再做打算。一路想着,不知不觉便回到了灵芳阁。南胭郡主坐在灵芳阁院子里的石桌前,桌上摆了一把琴,南胭郡主有一下没一下的拨动着琴弦,不成曲调。她眼神空洞地盯着前方,连沈初凝站在她旁边,她都没有发现。沈初凝出声道:“南胭姐姐,虽说已立春,可早晚还是有些凉的,怎么不进屋坐着,小心着了风寒。”南胭郡主猛然回神,眼神中又恢复了平日的光彩,“阿凝,你回来了。怎的去了这么久?”沈初凝在她对面坐下,“我去了趟寿康宫,到底是托了太后娘娘的关系进宫,总得去知会一声的。”南胭郡主松了口气,“应该的应该的。”随后咬了咬嘴唇,问道:“白羽先生可有为难你?”思索了片刻,回答道:“师父并未为难阿凝。”“师父?”南胭郡主的声音有些哽咽。她不明白向来一视同仁的先生,怎么忽然就对沈初凝这么特殊。两年多来,明明她是那个学的最好最认真的学生,可他的眼神从未在她身上多停留片刻。她每日刻苦练习,手指上的茧子结了一层又一层,只为得到先生的称赞。可才来一天的阿凝就得到了先生的另眼相待。她并不是嫉妒阿凝,只是羡慕的发疯。“师父与我四叔相熟,不忍看我混日子,便收我为徒教我洞箫。”沈初凝解释道。南胭郡主有些不太相信,“真的只是因为你四叔?”沈初凝拉起了南胭郡主的手,“那还能因为什么,南胭姐姐你知道我,最是吃不得苦的,往日宴会上有抚琴唱曲儿的节目,我都是远远走开,生怕点到我的。若不是有四叔在中间夹着,怕这事传到我祖母耳朵里去,我才不要拜什么师呢。”南胭郡主破涕为笑,“天色都这么晚了,你没在寿康宫用晚膳吧,我专门让芳若姑姑留了饭,等你回来吃的。”南胭郡主拉着沈初凝的手进了屋内,沈初凝终究没把师父说他已有心上人的话说出来。……一转眼就到了三月初七,沈初凝第一次沐休的日子。这几天课业繁忙,她又忙着和几位公主与世家小姐联络感情,终是没能抽出时间去北三所看五皇子。这几天也不是全无收获,她就邀了这些世家小姐们初九去温泉庄子上赏花。初七申时末,沈初凝刚走到宫门口,就看到沈承柳百无聊赖的坐在自家马车上,嘴里还叼了根狗尾巴草。沈初凝欣喜上前,“六哥,你什么时候来的?”沈承柳跳下马车,扶着沈初凝上马车,“用过午饭就在这等你了,你怎么这么慢,我刚才都看到好几个小姐出来了。”沈初凝在马车上坐好后,无奈的撇了撇嘴,“总要向惠妃娘娘和长公主辞行的,难不成要偷偷摸摸的走吗?”沈初凝说完又好奇的问沈承柳,“派个车夫来接阿凝就行,怎么六哥亲自来?”沈承柳神色复杂的看了沈初凝一眼,故作轻松的说道:“你个小没良心的,快十天没见,六哥想你了。现在天色还早,六哥带你逛街去,看上什么六哥都给你买。”沈承柳说着还拍了拍自己的荷包。沈初凝狐疑地看着他问道:“六哥,你是不是有什么事瞒着我?”:()爹爹开门,我帮你把外室接回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