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沅岚看了一眼迷迷糊糊要睡着的宋瑶,扒拉着马车的门帘,想起邺沛茗这是第一回在众人的面前“承认”她们的关系,便问道:“沛茗怎说我是你的拙荆?”
邺沛茗似微不可察地叹了一口气,道:“不过是形势所迫,若沅岚不喜,我自会向他们澄清你的身份。届时恢复你的名声也好,让你方便嫁人也罢,任你吧!”
陈沅岚听着她的口气,反倒像是自己做错了一般,也有些恼:“我何曾说过要嫁人?名声这事我、我先前的确有些忧虑,可也想明白了,我本来就没什么名声了,用不着你的提醒!”
邺沛茗不知她这生的是哪门子气,但她思及自己总是改不掉这尖酸刻薄的话脱口而出的坏毛病,还以为是自己方才哪里惹她不快了。将缰绳拽在左手,整个人转了个身:“可是我方才说错什么了?”
陈沅岚却被她的举动吓了一跳,这不好好驱马车,万一驱进了菏泽地里怎么是好?!赶紧扑过去抓住了邺沛茗抓着缰绳的手,而她整个人因马车的一震而扑倒在邺沛茗的怀中。
“……”陈沅岚闻着身上传来的比往常更为浓烈却不刺鼻的酒味,知道邺沛茗今日破了只小酌一盏的戒。“你今日怎么喝这么多了?!”
邺沛茗在她倒下时左手一翻握住了她的手,右手则收住了她的腰,不至于让她们一同滚下马车。闻言,她的右手稍微收紧,咧嘴一笑:“喜事例外,放怀畅饮。”
陈沅岚想起她还以一个暧昧的姿态被邺沛茗搂在怀中,顿时窘迫又害羞地爬起来,也不和邺沛茗置气了,只道:“你没说错什么,只是我想岔了罢了。”
语毕,她感觉自己的手还被邺沛茗握着,便要抽回去,岂料邺沛茗低声浅笑了起来。
背着灯笼的烛光下,她看不见邺沛茗的神情。邺沛茗凑近她,鼻息打在她的脸上,那若有似无的气,似一根根柔丝,在她的脸上拂过。
心中不知怎么的有些期待邺沛茗接下来的动作,但却能听见她调侃似的说了一声:“夫人说什么便是什么。”
陈沅岚的心狂跳,心跳快得让她很是惊慌失措地抽回手,钻回到马车里去了。
一手摸着滚烫的脸,另一手捂着跳得平复不下来的心口。她难以置信在刚才邺沛茗的这话中,她差点便将邺沛茗当成了她所爱之人,然后回应她了!
而她似乎是第一次隐约摸着了那看不清、理不明的暧昧不清的情愫……
回到木屋后,陈沅岚破天荒地与宋瑶一起入睡。邺沛茗干笑了一声,也随她去了。
陈沅岚如此避着邺沛茗却是好些日子,可她发现邺沛茗与往日没什么不同之处,似乎也没将那些话放在心上。不由得嗔骂自己:说着无意听者有心,沛茗都不在意,自己又何必耿耿于怀?
于是在新的房屋修好后,她怀着复杂的心情去帮邺沛茗搬家。说来她也有些不愿离开这儿的,而且到了新的地方后,她指不定要天天被人叫“村长夫人”。
抬头瞄了邺沛茗一眼,心道:也不知她被人当作了我的夫君是否会尴尬。
若邺沛茗知她心里所想定要笑她想太多了,她若是会尴尬,在马锋等人初次误会她们时早便解释了。
虽然不知道陈沅岚的心思,但邺沛茗还是察觉到了她的视线,问道:“可是有什么难打包……也就是收拾的?”
“没、没有。”陈沅岚避开她的视线。
邺沛茗搬家,自然少不得南岭村的村民来帮忙。马锋他们在这边也有家当,就当顺便来将这些东西一并收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