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的眼圈也有些发红,“我们在翻越高原的时候遇见其他商队,听他们说起云杉的事,还说有人曾在关外遇见过形似云杉的青年。我们这一路对关内来的商队都格外关注,可惜一直没有打听到他的消息。”
秦时在心里盘算了一下两方人马的行程,感觉云杉的商队一直行动在云从盛的前方,这当中是有一个时间差的,互不碰面很正常。
云琼也有些激动,忍不住问道:“几位是在石雀城附近跑散,也就是说,我三哥很有可能也在这附近?”
秦时与贺知年对视一眼,摇摇头,“当时只顾逃命,自己都无法分辨方向。我们原本是朝着关内的方向跑,结果晕头晕脑来了楼兰城……这会儿,我们也只敢说遇见云杉兄弟的时候是在石雀城的东北方向,至于后来他又跑去哪里,我们就不知道了。”
云从盛和他身后的手下都露出有些失望的表情。
石雀城的东北方向与楼兰城隔得老远,也不知这么多天过去,云杉还在不在原处。若是他运气差点儿撞见了怪鸟和巨蜥,那后果就更加无法预测了。
而且云杉身体还不好,也没有什么过人的功夫。秦时他们几个能跑到楼兰,他可不一定有这样的实力和运气。
旁人能想到的,云从盛自然也能想到。他叹了口气,吩咐身边的人,“检查行李,明日一早就出发。”
说是检查行李,其实车队的东西本来也没打开。
楼兰城是一座空城,而且成为空城的原因也是众说纷纭。对过路的商队来说,不是什么特别安稳可靠的地方。没有特殊的原因,一般人是不会停留很久的。如今商队又得到了云杉的消息,想要赶路的心情就更为迫切。
车队的人连夜检查车马,为明天一早的出发做准备。
没人会给秦时几个人派活儿,他们也识趣的保持了一段距离,趁机早点儿休息。
水关山照例是不会关注周围的人和事,小黄豆吃饱喝足,又被秦时和贺知年哄着玩了半天,精力耗尽,瘫着小爪爪在秦时怀里睡得人事不知。
秦时却有些睡不着,他小声跟贺知年商量,“你先睡。我守上半夜,你守下半夜。”
贺知年不由一笑,“车队安排了巡夜的人,没我们的事。放心睡。”
秦时并不是很放心。之前他跟赵百福的车队赶了那么久的路,期间还曾共患难,到最后还不是转手就把他给卖了?
贺知年悄声说:“他们还指望通过你我找到云杉呢——不管他们与云杉之间到底是亲戚还是仇人,在找到他之前,咱们还有用。”
秦时心头一跳,“刚才那些话……有问题?”
他还觉得云从盛和云琼他们的表现看上去都挺正常的,有焦虑,也有担忧,很符合亲戚这种身份应该有的反应。
贺知年摇摇头,“这谁说得准呢?走着瞧吧。反正咱们也没答应要替他们找人。真有什么问题……就凭这几个人,未必是你我的对手。”
秦时看着他,心情就有些复杂。
他想说这位大侠会不会想的太长远了?但又觉得贺知年这样想也并没有错,反而是自己,习惯了只看眼前,总想着走一步看一步,哪怕吃过不少亏,好像也并没有什么长进。
空城
与地下洞穴相比,地面之上的场景无疑是更为丰富有趣的。
虽然放眼望去,四周一片荒凉的戈壁滩,除了碎石黄沙就只有一丛丛干巴巴的骆驼草,但天空是碧蓝的,偶尔有云彩飘过,在他们的头顶上方幻化出各种奇妙的形状。野地里有各种各样的小动物,探头探脑的地鼠、蜥蜴,运气好还能遇到一些体型较大的动物:黄羊、野驴、狐狸什么的。
这些对于出生在地下洞穴里的小黄豆来说,都是新奇无比的事。
如果说这些在地表活动的小动物带给小黄豆有趣的体验,那么天空中出现的禽类带给它的就是一种源自骨血的启示了。
他们第一次见到鹰从空中飞过时,小黄豆还只知道张着小嘴傻呆呆的看着。第二次看到的时候,它已经开始身不由己地扇动那一对肉嘟嘟的小短翅膀了。
秦时也是这个时候才突然间产生了一种危机感。因为他忽然想起以前看过的一个笑话,在某国动物园里,人工喂养的某种鹰,因为缺乏来自鸟爸鸟妈的言传身教,长大之后始终不会飞。
后来动物园的工作人员在参考了鸟类专家的意见之后,请来了成年鹰给它做示范,但收效甚微。这只被人类喂养大的鹰还是只会像小狗似的在地上蹦蹦跳跳。
秦时跟贺知年说起这件事的时候,贺知年还有些不信。在他看来,飞翔是鸟类的本\能,哪怕是在人类身边长大,不会飞这种事听起来也是不可思议的——那不是拍拍翅膀就能做到的事吗?!
贺知年虽然这样想,但他觉得秦时的态度特别认真,并不像是在说笑话,于是也乐意配合配合他——主要原因是赶路实在太无聊了,能找点儿乐子也不错。
秦时和贺知年又拉上了云琼和云起良,几个人开始商议怎么才能捕到一只鹰。
在秦时的印象中,鹰在我国境内的主要分布区就是西藏、新疆、内蒙和青海一带。按理说应该是不少见的,但稀奇的是自从他们制定了抓住一只鹰给小黄豆当私教的缺德计划之后,竟然神奇的……一只鹰都看不见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