晚间君卿同唐刃提及药方一事。宫中举办赏兽大典,百官携家眷入内,人多必然会乱。届时宫中守卫的注意力定然是在大典之上,趁此良机,他易取得药方。只是他不熟悉宫中地形,此事还须得林文谦配合。然唐刃却深觉此举不妥,欲替他前行,君卿却道他只是查看药方,并非要将它盗出。他须得知晓那方药是否出自自家爹爹之手。如今世间没有人比他更熟悉自家爹爹的字迹与习性,那药方他一看便知。药方若是伪造,便是日后最有力的证据。所以他才这般费工夫需要偷偷查探,还不能打草惊蛇。唐刃听他解释过后只道自己会配合于他。二人又细细商议入宫之事,待君卿睡下后,唐刃方回屋。如先前一样,他一身黑衣将自己包裹严实,悄然出府而去。次日君卿给林文谦传了墨蝶,将计划详细告知。不必等他回信,二人虽不在一处,却也彼此知道该怎样配合。转眼之间便到了入宫的日子,二人随萧怀策出府。王辇内,萧怀策坐于主位,君卿则是垂首坐于他右侧。王辇自然不是普通的马车可比,此处极为宽敞,装饰华丽又不失雅致,内设雕花矮桌,上方添置着茶点果脯。以君卿的身份自然不能与萧怀策同坐王辇,今日乃是萧怀策特许。而君卿今日的身份则是他请示过后,为自家母妃诊治杂症的名医。天医阁传人,自然是有资格入宫的。而唐刃则是以贴身侍卫的身份入宫,此时正跟着王辇步行。如此一来,唐刃今日须得寸步不离地跟在萧怀策身边,他们的计划恐怕要生变。很快,王辇入了宫,君卿二人跟随萧怀策一路行至紫宸殿外。此处乃是皇帝寝宫,他二人等候在原地,萧怀策则是独自入内。一刻钟后,二人方见萧怀策的身影走出。萧怀策出了皇帝这处,便向太和殿而去,此地乃是这次赏兽大典所在地。二人跟于他身后,方听他道:“尹先生,父王恩准你可观赏此异兽后再去母妃宫中为她诊治。”君卿垂首道:“是,草民谢皇上隆恩。”萧怀策不需要别的太监引路,此次入宫,他也只带了一个“贴身侍卫”,因此一路上只有他们三人。很快到了太和殿内,有早已在此等候的官员立刻前来行礼向安。萧怀策同他们客套言笑。君卿两人则是悄悄打量着此地。只见殿内汉白玉石铺成的地面光滑如镜。顶部方形的框架内,绘制着姿态各异、气势磅礴的云龙。龙身盘旋飞舞,龙爪刚劲有力,云彩缭绕其间,充斥着威严与神秘。下方,一排排金丝楠木制成的桌椅皆已摆放好。椅背上雕刻着栩栩如生的龙凤图案,桌面上等的丝绸泛着柔和的光泽。随处可见充作摆设的瓷玉之器,便是白日也是灯火通明,可见此地之华贵。君卿也是有生以来第一次进入皇宫,更不要论及唐刃这个外来者了。他此刻不得不感叹,此等奢靡程度,果然是他这个异界来客想象不到的。“太子殿下到!”殿外忽然传来一道太监尖细的声音。君卿骤然将手紧握成拳,很快又压抑下心底的情绪,神色如常。他如此稍纵即逝的异样只有唐刃看见,两人皆是站在萧怀策身后,趁着所有人的目光都被那道明黄色的身影吸引,他不动声色轻扯了下君卿的衣袖,以示安慰。待萧怀煜走近,包括萧怀策在内的所有人当即跪下行礼:“见过太子殿下。”君卿也同样如此,在绝对的权力面前,哪怕明知这人与他血海深仇,他也同样要跪他。萧怀煜其人与萧怀策倒是有个三分相似,同为天潢贵胄,他们兄弟二人于样貌上皆是顶好的。待众人行过礼后,萧怀煜方上前扶起萧怀策,温声笑道:“自家兄弟,不必多礼。”随后他又抬手示意众人起身。萧怀策嘴角同样挂起温和诚恳的笑:“礼不可废,太子殿下是为储君,臣弟见太子殿下,理应如此。”虽知他此话并非真心,萧怀煜还是受用,他伸手拍了拍萧怀策肩膀,一副关爱的模样:“前些日子本宫听闻二弟府中又添了位大夫,可是顽疾未愈?”萧怀策虚虚笑道:“托太子殿下洪福,只是臣弟文弱之躯,免不了寻医问药。”萧怀煜心底暗讽他壮的跟头牛似的,面上却一副关心之色。在场的诸位谁又不知太子与玘王面和心离,此时见他二人兄友弟恭,个个心如明镜似的,却还装作不知,上前同两人攀谈奉承。自然不会有人注意到唐刃与君卿二人。随着时间推移,携家眷而来的大臣越发多了起来,他们见过太子与玘王后便各自在对应的位置坐下。同时,有资格参加此次宴会的妃嫔也早早来到。待到了午时,西芜使臣与那位公主殿下方在太监的引领下入殿落坐。君卿是以神医身份入宫,通报过皇帝,也算是特许,于萧怀策身后倒是占了个位,可怜唐刃作为贴身护卫,坐自然是坐不得。距离君卿最近之处,他靠在一处柱子边上。随着一阵悠扬的乐声响起,一身明黄龙袍的皇帝与凤冠珠翠的皇后从后殿缓缓步入太和殿。帝后身后,则是一身精致又不失曲雅装扮的贵妃楚氏。以及如今正是得宠的嫔妃胡氏。萧怀策同萧怀煜同时起身上前,行跪拜礼道:“儿臣拜见陛下,陛下圣躬万安,娘娘凤体万安。”他二人身后,众人同样起身出列,行跪拜之礼。皇帝已是年过半百,纵然保养得当,脸上也满是岁月与酒色的痕迹,他一挥衣袖,笑而开口:“众卿平身,今日是为赏兽之宴,诸卿不必拘谨,随意即可。”“臣,谢主隆恩!!”随着众人谢礼过后,这场赏兽大典正式开始。:()捡来的夫君会开花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