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试了试水温,然后把她抱进裕缸。
她浑身松软,像没骨头似的安静地躺着。
他什么也没说,拿了块香皂,小心地擦拭她的全身,手指、手臂、颈子、胸脯、小腹、大腿、小腿。
起先,她赤裸的身体没有引起他的性欲,他看着她,就像是自己的姐妹或是孩子。
他的衣袖拖在水里,已经湿透了。
他一只手托着她的头,让她侧过身去、把肥皂擦在她的背上和屁股上。
她的皮肤已逐渐温暖起来,她一动不动,既不帮他,也不反对他的摆弄。
他把她的身体又平放进浴缸中。
她望着他,眼神空洞,没有任何表情,但很专注。
她已不再哭了,但他不敢肯定她已完全恢复。
他在想,即使他把她的头按在水里,她也只会用同样的眼神望着他,不会作任何努力来挽救自己。
他抬起她的头,在身后的大理石架上找洗发精。
他找到了一瓶,然后挤出一点抹在她的头发上,接着小心地替她洗着头发,直到他认为满意了,才把她的头放回水里,洗清。
白色的泡沫四散开来,他又抬起她的颈,头发光亮柔顺,紧贴在头皮上,他这才意识到在水蒸汽的作用下,他已流了不少汗,丝质睡袍紧贴在身上,很不舒服,就像是多了一层皮肤。
他把她从水中抱出来,让她站着,她的身体全靠他的手扶持着,如果他松开手去找毛巾,她无疑会摔在地上。
她耐心地、静静地站着,任他把毛巾裹在她的身上。他又拿了一块,把她的头发擦干,然后把她的满头秀发披散在她的肩头。
她按他的暗示,很顺从地抬起胳膊,好奇地看着他为她擦干身体。
她就像一尊雕像,一个正在接受授权的女教士,一个正等着上祭坛的处女,一个疲倦的孩子。
她是她们的全部,又什么也不是。
他知道她的心中一定隐藏着一个深深的秘密。
她害怕、疲惫而又悲伤。
麦克斯更加小心地擦拭着她的身体,发现了她胸脯上的牙印,还有乳头上已经在消退的晕轮,这大概就是她的秘密吧。
当他的眼神与她相对时,他发现她的嘴角在抽动着。
他想知道,如果他用双手掐住她的喉咙,窒息她,把他所有的爱与恨都发泄在她的白色的颈上,她会有什么反应。
她会大笑。
如果她已不能再呼吸,她会用眼睛来笑,用一种无神的眼光盯着他。
但他在镜子中曾看到的是一双孩子般的眼睛,睁得大大地,望着自己流泪的样子。
他小心翼翼地把她身体擦干,在门后找到一件丝质睡衣,把她裹进去,抱她回到床上,把她的手放在了柔软的枕头上。
他犹豫了一下,但从她的表情里,他似乎读到了点什么。
他脱下自己的睡袍,躺在她身边,紧紧地搂住她。
她很快就睡着了,呼吸沉稳而又有节奏,她的胸脯随着呼吸一起一伏,就像大海的波浪。
他感到眼皮沉重,身边是熟悉的塞雷娜温热的身体。她的体香和有节奏的呼吸令他感到心安,拥着她裹在丝质睡袍里的身体,他也很快睡着了。
奇怪的是,麦克斯做了个恶梦,他梦见一些漂亮的丝绒捆住了他们,让他感到一阵燥热,他的鼻子,嘴已像被潮湿的泥上堵住了似的,不能呼吸,他感到要窒息了。
他低吟着,紧紧抱着塞雷娜。丝线把他们越捆越轻,就着光亮,又变成了舌头和毒牙,撕咬着他。
毒牙变成了一双手,逼向他的喉咙,又变成了一把匕首…
“麦克斯。”
尖刀游离在他身上,冰冷,光滑……
“麦克斯。”
然后,他看到了血,慢慢流着,流着……
“麦克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