叶晋舟闻声解释,“您好,我是来应聘的。”
男人将他仔仔细细打量一番:
瘦瘦高高、没什么精气神儿,年龄有点大但长了张骗人的脸,看起来年纪很小……
昨晚古灵晨说的话,此刻全部浮在男人脑海。
“哦——”
男人拉长尾音,手指在太阳穴旁边打转,“你叫……叶晋舟是吧,老古让你来的。”
叶晋舟点头,指向吉他略表歉意道:“不好意思,我就……”
“多大事儿啊还道歉。我叫付裕,你叫我付哥也行,叫裕哥也行,就别叫老板,显老。”付裕说着,抽出两根烟递来,见人摆手说不会,又塞回烟盒。
几句攀谈就算是将工作的事定下了。
和古灵晨当初承诺的一样,七点半上班,十二点下班,不用负责转场,提成也多了两点。
付裕捻灭香烟,朝手心挤满消毒凝胶搓了搓,问:“你会弹吉他?有乐队吗?”
叶晋舟讪笑,“高一时自学过一阵子,后来就没再碰了。”
话里的苦涩只有他自己能尝出味道。
记忆里,那个他攒钱买下的二手吉他,早已被陈明强砸的稀烂。
破损的面板、劈开的桶身、断裂卷曲的琴弦,和稚嫩的音乐梦一起,摔的七零八落。
叶晋舟很久没有梦见那张脸了。
当晚,他的梦里到处都是陈明强的拳头和叫骂声。
崩坏的吉他弦音像从地狱翻上来的哀鸣,融进他暗无天日的青春,在陈明强的嘶吼中,永无再复原的可能。
醒来,胳膊上湿了一片,不知是汗还是泪。
叶晋舟就这样趴在妈妈床边睡了一晚,抬眼看见妈妈的瞬间,慌乱的心得到安慰,慢慢沉进了新的梦里。
城市的另一头,汪潮就没这么好过了。
自从得知叶晋舟带着叶美红阿姨出院后,他便魂不守舍,连觉都睡不着。
他想不通叶晋舟走之前为什么不告知自己?就连换号这种事情也是偷偷摸摸进行。
房间内,空气加湿器努力工作,可汪潮心里燥热难忍,车一开,火速往子时酒馆去。
古灵晨见人深锁眉头,直冲冲奔向吧台,不由打趣道:“我还以为小叶不来你就不来了,正打算吃掉你剩下的钱呢。”
汪潮屁股刚落定,听到这声玩笑,苦脸拒绝,“不行啊古姐,我钱挣得不容易,你要不能退就先给我留着。”
挣得不容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