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到这话,叶晋舟的笑容很快收住,他撇过脸避开对面的眼睛,“这是我自己的事。”
“又是这话。”
汪潮想起他们在讨论余亮时,叶晋舟也说过这话。
“叶晋舟,你说你拿我当朋友,可我真的是你的朋友吗?”
他咽了咽口水继续道:“我强吻你是我的错,余亮的事我也不会再问你了,至于陈明强的事,你想怎么做,都随你吧。”
一声长叹出口,叶晋舟也缓了口气。
这些年,他被生活的压力逼迫、被金钱逼迫,没有一刻是能够舒心的。
后来和汪潮的交易也压得他喘不过气来,他只能靠着顽强又无力的抵抗,才能撑到今天。
现在,汪潮不会再逼他了,那种怅然的感觉仿佛获得新生,这让叶晋舟卸下了所有的疲累。
“我不知道陈明强怎么知道我的地址的,总之他在养老院那边已经闹了几天了。”
听见叶晋舟开口,汪潮微微向前探直了身体。
叶晋舟又道:“巡警来了他就跑,也没法定性他是骚扰,我和院长聊了几次,觉得还是我自动离开才能不给养老院带去麻烦。”
“劁爹……”
汪潮暗暗骂了一句,也想不到应对的办法,“那你现在打算怎么办?”
叶晋舟掰弄手指,垂下了头,“我打算带我妈去趟晋乡。”
“晋乡?”汪潮问:“良会省的晋乡?”
“嗯。”
叶晋舟看向墙顶上小小的玻璃窗,道:“那是我妈妈的故乡,她一直想回去看看。”
咯噔。
汪潮的心脏狠狠震颤了一下,一股不好的预感油然而深。
他呆呆望着眼前人,嘴唇微微翕动,却不敢问出自己心里的话。
叶晋舟收回眼神转向他,扯出一丝浅浅的、充满遗憾的笑,“汪潮,我妈她,快不行了。”
小孩
这个消息无疑是令人崩溃的。
汪潮仿佛受到一道雷霆击穿了头顶。他全身麻木僵硬,久久不见动弹,耳膜也被心跳声冲击的发疼,就连胸口都痛得止不住的喘气。
他很清楚,叶美红阿姨是叶晋舟唯一的精神支柱。如果连叶美红阿姨都走了,那叶晋舟接下来会选择怎样的一条路,他实在不敢想。
“怎么会……你别是听你们那些护工瞎说八道,我听说植物人可以活好几十年呢!”
他不停努力讪讪笑着,说着一些连自己都不肯相信的安慰人的话语。
叶晋舟表情淡然,想必已经为这个通知痛苦挣扎过许久了。
“没听谁瞎说。”
他说:“我带我妈去复查,医生说的。这几年我妈的肺一直不好,肾功能也开始衰弱了。”
叶晋舟在说这话时,平淡的像是在讲一个无聊冗长的童话故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