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吧,你是怎么想的。”
她翘起二郎腿,皮质白色鞋尖小幅度的在桌下点着,模样轻佻的和现场氛围格格不入。
汪潮单手扣住茶盏递了过去,缓缓抬起眼皮看向对面。
“我只想知道,我生父是谁?”
倏地,万玫的脚尖顿住,她收起嫌弃的表情,转而不屑的笑了,“这个问题重要吗?你现在过的可算是人上人的好日子,你不应该拜我所赐吗。”
汪潮没理会她的逃避,再次一字一句问道:
“我生父到底是谁?”
身世
万玫的眼神里明显闪过怵意。
她仔仔细细看了看眼前的儿子,发现这小子已经不是那个自己可以呼来喝去,高兴了就亲两口、不高兴了就发了疯似的塞进屋前垃圾箱里的小孩了。
他长得很高,有结实的身板,会穿着利落干净的衣物,还会挑选相配的手表。
可能让万玫唯一骄傲的,只有这张与自己五官几乎一样的漂亮脸蛋和那枚酒窝。
也只有这些,是她能给他带来的全部有利资源。
嚓。
火柴刷过印有宾馆图片的柴盒磷面,火焰燃燃,香烟前端发出灼烧的声音,紧跟着,白色废雾从万玫口中缓缓飘出。
“那个人应该死了吧。”
她换条腿翘起,慢悠悠说着。
汪潮眉头微微一跳,很快又压了下去。
“死了?”
他敏锐的问:“是在我六岁那年死的吗?”
万玫点点头,“和死了没区别。”
她拿起面前的茶盏抿了口,嫌弃的又放了回去,“十六岁,我辍学在他厂里做工,他说他老婆肚子不行生不出儿子,只要我给他生个儿子,就算不娶我,也能保证我后半辈子吃喝不愁。”
嫌弃的表情转移到了汪潮脸上,他忍住胃里恶寒,仰头饮尽盏里的茶水。
只听对面继续絮叨:“很快,十八岁我就有了你,一开始我还挺怕的,怕他骗我。所以我回村了,那些事你应该都听说过了吧,我顺便还筹了点钱,打算做掉你。”
汪潮的拳头抵在膝上越攥越紧,脑袋里海浪般的流言蜚语不断侵袭他的理智。
他并没有因为[被做掉]而生气,而是村里那些不堪的传闻真实到令他恶心。
万玫果然拖着两三个月的孕身,不断和村里、镇里的男人做交易,至于那些钱里有没有隔壁陈明强的一份,汪潮实在不敢想。
“很可笑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