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庸医说的?”
“庸医说的。庸医说几个事情可以看出来,一个是她一吵架就跑,一个就是她一提这个就抖,厉害点就晕,晕完断片儿,庸医表示对付这种人,就是把她逼到墙角让她直面最恐惧的事物正视淋漓的鲜血就好了,等她意识到这个她最恐惧的东西,其实也并没有真的那么恐怖就好了,不破不立,大破大立什么的……”
“哦哦哦……听起来好有道理……被你这么一说,我倒发现她确实是有点逃避型人格……”
“是吧是吧?啊我去厕所。”
“这个病房厕所坏了你去外面吧。”
“好的。”
等到宦静折返的时候,刚坐了个大夜疲惫恍惚的他远远在走廊上看到病房里仿佛透出不一样的光,心念一动,突兀生出无边希望。
他加快步子走回去。
走过去,还没有打开门,就透过玻璃看到里面的景象。
一个蓬头的扎两条小辫儿穿着自己衣服还没来得及换成病号服的姑娘,坐在床上,盘个腿,手里拿个笔记本,一支笔,在那里画着什么。
画着什么……
画着什么……
画着什么……
啊……画得……好稳当……
啊啊啊能画了啊能画了啊!
人类精神病治疗史上的奇迹啊!
她能画了啊!
长生在旁边看着她。
病房里加开了床头的灯,姑娘画着画,脸上挂着浅浅笑意。
宦静不晓得什么时候眼泪流下来了。
这种感觉,怎么形容呢。
大概就是高考查完分刚好一本线多一分的感觉吧。
大概就是美少女养成游戏美少女终于穿婚纱喊了一声阿娜达的感觉吧。
莫名地酸甜如三月间新发的杨梅。
宦静于是拿手把眼泪擦了,开门走进去。
小辫儿姑娘闻得有人来了,转头看着他,看到了怔住,随即笑了:
“啊,你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