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狐疑地问:“他有什么问题吗?”王父重重地咳嗽了几声,声音更加沙哑:“这个人情绪波动太巨大,身体可能承受不住,快要畸变了。”
王建忍不住笑出声来:
“爸,你别开玩笑了。网上可没有专家说过,情绪波动会导致畸变。再说,畸变不是都应该突然失控吗?还能让人提前察觉?那岂不是意味着你比那些专家都要厉害?”
王父没有反驳儿子的质疑,只是叹了口气:
“你爸我不怎么上网,不懂那些专家怎么说。但你爸我在焚化厂烧了一辈子厄尸,我哪怕不用眼睛看,隔着老远,我就能嗅到那人从骨头里飘出的厄尸味儿。”
王建感觉父亲说的话毫无科学根据,再说了,他也进焚化厂烧了百十具厄尸了,他刚才咋就没嗅到王聪身上有厄尸味儿呢?
是他烧的还不够多,还是说,是父亲的鼻子更好使?
王建看了眼不停咳嗽的父亲,想了想,还是比较从心的听劝了,并非常善良的给好友冯睦去了一条提醒短信。
……
王聪如一具行尸走肉般走在漆黑的夜路里,怀里还抱着两个骨灰盒,一个装着父亲,一个装着母亲。
属实是一个人就是一个家,看起来有点瘆人。
他漫无目的的游走在街头,浑浑噩噩的走回了家。
坐在餐桌旁,看着空荡荡的屋子,王聪的心也似永远的被挖掉了一块。
“或者,我今天应该和父母一起被烧掉的!”王聪心想。
他从口袋里掏出手机,随意地扔在茶几上,手机早已电量耗尽,他却没有充电的打算。
王聪就这么干坐着,眼神空洞,面无表情,一动不动的像是一具未被焚烧的枯尸。
老旧钟表的指针缓缓转动着,王聪不知不觉的睡了过去。
不知过了多久,王聪忽然惊醒,他猛的扭头朝旁边看去,旁边的沙上,以往父亲总是坐着的位置上,正安静的坐着一个人。
屋子里没有开灯,所以很黑,看不清那人的脸,只能模糊看见黑暗中的人形轮廓。
王聪睁大眼睛,呼吸急促,整个人似突然活过来一般,下意识的问道:“冯睦,是你吗?”
与其说他在问那人是不是冯睦,不如说,他希冀坐在那里的人会是冯睦。
钟表的指针轻轻跳动了一下,出微弱的“滴答”声,但在王聪的感知中,却仿佛经历了一个纪元的漫长等待,那低沉而幽幽的声音才终于回应了他的呼唤:
“醒了?不要多睡一会儿了吗?”
黑暗中的身体稍稍前倾,模糊的人脸缓缓浮现出五官,那脸上挂着的熟悉而平静的笑容,不是冯睦还能是谁?
王聪心脏剧烈抽搐,疼痛几乎令他难以呼吸,但他眼中却燃起了浓浓的希冀,他声音颤抖道:
“你还是来了!”
冯睦的嘴角勾起灿烂且真挚的笑容,他说:“听说,你非常想见我,所以,我就来了,我的朋友!”
……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