盛京都的图兰画廊,位于川野区的贤台路,就在川野公园附近。
川野公园雅致热闹,春天的粉樱、秋天的红枫、夏天的浓绿,轮换着呈现多彩多样的美丽。
这大概也是图兰画廊建在这里的原因。
作为第一所图兰画廊,它的建筑风格自然是独一无二。比起庄严肃静的国立美术馆,它更像是隐藏在公园间的秘境,背靠夏季连绵的树林,在一片浓密的绿色中隐约可见古朴的轮廓。
缠绕着紫藤花的回廊延伸进入口,可惜不是春季,不然经过这里,花香能萦绕在身上一整天。穿过敞开的旧式大门,左手边就是售票处。
见有来客,售票员抬头,露出迎接的微笑,“温少爷,下午好。”
温沉惠礼貌地点点头,“我有些事找林松潜,现在方便去办公室吗?”
“请稍等。”售票员拿起内线电话。一阵低声应答后,抬起头:“久等了,请您移步去二楼会面。”
温沉惠再次点头致谢,注意到一旁书架展示的手册,应该是近期展览的画作简介。他顺手拿起一本,向林松潜的办公室走去。
画廊静悄悄的,像还沉在慵懒的午睡里,观画的游客也轻手轻脚,让人忍不住跟着放轻呼吸。
他一一和遇见的保安点头示意,轻车熟路地来到办公室,敲了门拧开把手。
林松潜正坐在宽大的办公桌后,见来人,只平常地抬头看了眼,又继续整理手边的资料。
温沉惠看他的样子也不催促,坐到一旁的棕皮沙发上,看起画集等他。
温沉惠是林松潜的表哥,虽这么说,也只比林松潜大四个月而已。和俊雅静美的林松潜相比,他的长相只能算是清秀,戴着眼镜又多了几分斯文内敛。
由于知道林松潜的处境,他似乎总带有一些亏欠感。
这么多年相处下来,他渐渐失去了能改变林松潜的信心。
越是靠近,他越能感受到林松潜内心的封闭和排外。林松潜固执地把所有人隔离在他的世界之外,甚至开始学会用温和冷淡的面具说拒绝的话,内心的任性日渐坚硬。
如果世界上还存在可能改变他的人,大概就只有她——但是、但是陆泉…女孩的脸忽然浮现在温沉惠的脑海,立即拉响了警报,她不行!她绝对不是可靠的对象,她太不稳定了,甚至是危险。
温沉惠的直觉总是这样告诉自己——不要靠近她。
“你不喜欢这次的画展吗?”
大概是他的表情过于严肃,被打断思绪的温沉惠抬起头,连忙否认:“不是的。”
他翻到画展手册的封面,“只是觉得,这个叫塞纳亚的女画家,真的很勇敢。”
林松潜闻言,反而笑起来:“你怎么和陆泉说了一样的话。”
温沉惠心中一跳,面上却不显,自然地回问:“是吗,什么时候?”
林松潜收起笑,“你来就是和我聊她?”
“真不讲理,明明是你自己先提起的。”
林松潜哑然,“好吧,是我的错。你来找我有什么事。”
温沉惠沉默了一会儿,足以让他提起警惕。刚放下笔,便看见温沉惠从包里拿出两张票,递了过来。
“去看一场吧。”
是钢琴演奏会的门票,林松潜没什么表情地垂眼。
票上显眼地印着:温倾。
他简直要被温沉惠的执着感动笑了:“你还真是执着。”
“不是我自作主张,是小姨让我拿给你的。”温沉惠有些无奈。
林松潜难以置信地看向他,“那又怎样,是她抛弃的我。现在送票还要借别人的手,好大的诚意。”
“不是别人,我是你、算了,”温沉惠看着他面露讥讽,忍不住反驳道:“如果你真的不在乎,为什么还在弹钢琴?”
直面林松潜骤然冰冷的眼神,他的心情也变得沉重,近乎恳求:“去看看她吧,哪怕…和陆泉一起。”
“你提陆泉做什么!”
“难不成你想一直这样下去,如果你真的在考虑和她的未来,最起码给她一个完整的家吧!”
“我的事不用你管,出去。”林松潜不为所动,他和陆泉的事情轮不到第三个人来指手画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