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一句话很是有用,韩若儿的嘴瞬间被堵住……“那,师父,你一定要小心。”她终于不再纠缠,走过去搀住了云珏的手,眼中写满了牵挂。那只手很冰,她不知那是经历过多少的万古苍凉才会如此,掌心至腕处有一道浅浅的印记——那是痕霜剑的伤痕。云珏也没有拒却,只是任由她这样握着,她的手很小,却是格外地暖。“若儿,你今年多大了?”“快十五岁了,你呢师父?”“师父一百多岁了……”“什么!”韩若儿不可置信地大喊一声,松开了云珏的手,随即倒退了几步,杏眼瞪的像要掉出来似的。然后、伸手去掐他的脸!“可是你的脸,这么嫩,感觉和我年龄差不多大啊!”她虽是趁机占了他的便宜,却还是有些不信。“那是因为为师已经修成了仙骨,所以永远不会变老”许是被掐的有些疼了,云珏这才把她的手强行拨了下来。“那,鬼派之人也能修成仙身吗……”韩若儿垂首,语气中有着掩不住的失落。“当然可以,你天资极佳,加上为师的教导,不出几年,你也会修成仙骨的。”云珏抚了抚她的头,目光中难得显示出几分暖意。“真的?”她抬头笑了,杏眼弯弯,格外明亮。秋风又起,昏暗的月光下映着的两个影子,单薄而黯然,虽无言语,却是久久不曾离去。仙阁中、入魂崖,若是在这里,我能遇见你,那么我愿在这里,只为遇见你。被残云掩住的日头终于再次现了头,破晓而出,天地间一片光明。小徒弟不知何时早已熟睡,倚在自己的肩上,连睡颜都是甜蜜的。自是没忍心吵醒她,只是将她一路抱回了寝殿,遇到的弟子纷纷向他行礼,他却也没过多言语。“师父,第七天了。”晗光蹙眉,面色凝重。“是啊,今天,是第七天了。”那月食之夜,便是封印鬼王之期。斗转星移,一天竟神不知鬼不觉地又过去了。残阳如血……还有两个时辰就入夜了,六方的尊者纷纷到了仙阁。“圣尊。”司彦一身玄衣,捧着珞琴对着云珏微微垂首,相比云珏一贯如若冰霜的眸子,他的眼犹如秋波般的温柔。周围光亮渐渐化无,取而代之的是无尽的黑暗,那阴影已遮住大半个月亮,月亮的光芒不断收敛,夜色更加浓重,周围充斥着无尽的神秘。“五位尊者,可以开始了。”随着一语言下,司彦将那珞琴放于贡台之中,珞琴随着周围的法气的阻碍悬于空中,六方的尊者纷纷围成了一圈盘腿而坐,向其施以法术,一瞬间,空气中现出六种颜色的光,犹如长虹般耀眼夺目,耀丽非常,手势一转,忽又凝聚于一点,同时朝着珞琴注入。第一式:解除旧封印那珞琴浮现半空之中,八年前的封印早已破损了一个大洞,以现之势,得先从这个破损处入手,将以扩大,好让旧封印彻底解除。如此,云珏两指微屈,闭眼紧念法咒,再次睁眼,目光忽然化为凌厉,集法于指尖往那珞琴破口处一滑,那旧时的封印瞬间瓦解!珞琴破旧印的一刻,一股强大的黑色光晕迅速溢出,疯狂地侵蚀着整个仙阁!伴随着强大的震动,无数仙阁弟子都被强行地摔在地上,久久动弹不得。“师父!”韩若儿起身,满头冷汗。受强大的震动所致,她也被从梦中唤醒。要去、帮师父。此时,她的心中只有这一个念头。早已忘了云珏的提醒,不管不顾地欲冲出门去。刚到门口欲奔出之时,身体却被一股强大的法术冲击到、摔倒在地,再次起身,去触摸这周围淡紫色的光,却发现自己的手根本无法穿透而过。原来,师父早已料想到她不会听自己的话,便在这屋中设置了结界,为的就是将她困在屋内,无法参与封印的过程……如此地用心良苦,就是为了保护自己。可是,师父你又可曾真正了解过若儿的心?那是一颗宁愿和您、和仙阁、和天下共存亡,也不愿独自一人苟活于世的心啊!那把珞琴还在凌空继续颤动,只是幅度越来越大,鬼王还在挣扎。众仙的精力此刻尤为地集中,生怕一个闪失就会将那鬼王放出,为祸苍生,酿成天下的大乱。不过短短八年,鬼王之力竟变的如此强大,直让人不容小觑。忽然,那珞琴的另外一角骤然碎裂,一股强大的妖力喷涌而出,直击向一个白衣仙人的心脉……那是云珏!这一步太过突然,还未反应过来,云珏便硬生生地吃了这一击。“师父!”“尊者!”周围呼唤声不绝于耳,他呕出一口血,喉间尽是腥甜,面色更是惨白如纸,周围人纷纷上去扶他,而他却把他们,一一推开。“继续封印!”命令的语气,不容任何反驳。其他五位尊者包括所有其下的徒弟,只好暂时不去管他,而是使出浑身解数、毕生修为,前去封印那珞琴之中的鬼王。不知又过了多久,那珞琴终于动荡不再,安稳地落在了贡台上,而琴面之上,则多出了一个金色的刻文——那是新的封印。成功了!时隔十年,鬼王苏魇再一次被众仙重新封印,而在所有尊者和弟子们松了口气的那一瞬间,有一个人影,在这人群之中慢慢跌落……“师父,放我出去!”韩若儿在屋内望见了这一切,早已急得近乎癫狂,她狠狠地拍打着房门,歇斯底里地大喊,却始终无法冲破那结界。那抹熟悉的身影最终倒于了人群之间,猩红色的血迹沾染上了白袍,而后、慢慢晕开,月色一照,夺目耀眼。“师父……”韩若儿不再尝试突破结界,只是面无表情,而她的眼睛正在一点、一点慢慢泛红。外头轰然雷响,其声之久,绵绵不绝。“不要,若儿……”云珏于意识模糊的最后一刻,吐出一言。:()囚生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