雪后初霁,院子里白皑皑的。
容安牵着云婉小心翼翼的走在石板路上,一步一个深深的小坑。
“我要在梅花树下堆。”
“我看你上辈子定是花神娘娘身边的小仙童,不是蔷薇就是玫瑰,现下又是梅……”
容安忽的止住了口,他不想让云婉回忆起之前的事情,虽然知道她不可能忘记,但是,他总要学着骗骗自己。
云婉的小脸僵僵一笑,岔开话题:“我跟常舒姐姐约好了,若咱们的孩儿是女孩,便跟渊儿定下娃娃亲,若是男孩,便要做最好的兄弟。”
容安面色微变,“咱们的孩儿……”
是了。
他跟云婉有一个属于他们自己的孩儿,他们就是这世界上最亲密的人。
还怕什么呢?
思及此,容安咧开嘴,明媚的笑容又浮上他的脸:“走,我们去堆一个最大的雪人!”
二人在梅花园子里忙活了一个时辰,容安堆好了一个巨大的雪人。
“好了!你夫君我厉害吗?”
云婉开心的凑上来,眼睛都亮亮的,“阿安,这雪人好漂亮!”
她把手里新摘的梅花装点在雪人身上,喃喃道:“真想每天醒来就看见它。”
容安摸了摸她冻得有些红红的小脸,“该回去了。”
云婉已经装点好雪人,满足的眉眼弯弯:“好!”
——
转眼除夕已过,日头渐渐暖和起来。
那雪人被容安挪到了寝屋外。
雪人还未消融,云婉的产期就到了。
“阿安,疼……”
半夜的时候突然发动,容安立即惊醒过来,厉喝一声:“来人!去叫太医和接生嬷嬷来!”
早前半月,御医和稳婆就奉旨在府里住下了,这事,容安瞒着云婉,她只以为是他细心安排的,其他人亦不敢多嘴。
容安在门外焦灼的守着,他想起上一次云婉小产,他想冲进颜夕阁陪她,被贺言拦了下来,说他没有资格,可如今……
“疼!”云婉一声惊呼。
“疼?怎么这么疼?!”他双目猩红,死死攥着守在外间的太医,几个老太医都险些被他摇散了骨头。
“小公爷,女子生产本就十分惊险,不过少夫人胎位正,身量轻,应当是顺利的,您莫要着急。”
“啊!我不生了,我要死了!”屋内传来云婉阵阵凄惨的叫声。
“什么就要死了?!”他哐的推开门,不管不顾的冲了进去!
接生嬷嬷一见他进来都吓傻了,连忙拦住:“这,这产房您可进不得啊!”
他厉声斥道:“做好你的事!”
接生嬷嬷不敢再多说一句。
容安冲到云婉的床边,见两个小丫头牵着被子,腰斩般的阵痛不住的袭来,疼得她面色惨白,泪水与汗水交织在一起,容安的心脏都被攥的生疼。
“阿安,你出去……”她颤抖的嘴唇嗫喏着。
容安攥着她的手,“为何?!我陪着你不好吗?”
“我,我想要在你心里永远美美的,不,不想让你看……”又一阵阵痛袭来,她疼得紧锁眉心,浑身颤抖,抓着容安的手似乎要把他的手掌捏碎。
“我就要陪着你!云婉,你什么时候都漂亮!”
云婉用尽最后一丝力气,“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