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邹野无法反驳陈晨的话，憔悴地抬起乌青的眸子，注视着面前的云念白。

一个巨大的哀痛铺天盖地，凶猛地袭击着邹野的五脏六腑，邹野眼眶模糊了看不清面前的小人。汹涌的泪水冲破眼眶的阻拦，就像决堤的江水冲破了坚固的防护。邹野哆哆嗦嗦地抬起大手，轻轻抚着云念白的尸体，像是在触碰着一个彩色的泡泡一不小心就会碎了。

陈晨想分开邹野和云念白的尸体，用力掰开邹野的胳膊。

邹野奋力甩开，“别……别碰我，让我再抱一会，就一会。”声音里充满了祈求，邹野抱着云念白的身体，瘦弱的小身板自从俩人结婚后就没长半点肉，现在越发冰冷骨感。

冰冷！

冰冷！

想着小人的声音，想着小人的笑容，想着小人委屈的妥协，想着小人的讨好迎合。

消失了，一切都消失了。

良久，邹野麻木了，像是自己失去了知觉，陈晨把邹野从床上硬拽了起来，将云念白的尸体强行和邹野分开。邹野没有再做剧烈的反抗，所有的力气已化作深深的哀痛。

邹野静静地看着陈晨，帮着处理云念白的后事。看着小人被擦去血迹，穿上小人最喜欢的白色套装，画上精致的妆容，云念白被装扮的精致得体，放到了水晶棺材中。

葬礼当天邹野自己收拾了一番，白白的丧事处理的庄严隆重，办得体体面面。

所有宾客离去后，邹野独自留了下来。

一直强装从容的邹野，机械地走到云念白的墓碑旁，缓缓坐下。

“白白，你喜欢今天的仪式嘛？今天是送你的大日子，你看我穿得好看嘛？你喜欢嘛？”

邹野以前最不愿穿白色，一是怕脏，二是感觉太素净。今天邹野一身白色的修身西装，白色皮鞋，暗菊花白色领带，完美的身材让所有的人羡慕地扎眼。

“白白，你还记得这套衣服吗？这是我们结婚时，你看好的那套。告诉你吧，我当时也很喜欢，就是想看看你能迁就我多少，所以非说白色不吉利，没选这套。我知道你偷偷把它买了回来，藏了起来。……你爱我！迁就我！……我都知道的……你为我和你父亲吵架……我都知道的……都知道的……白白……”

说着邹野赶紧胡乱抹了把眼泪，抽泣着，柔声软语道：“云念白，我爱你，真的。从那天晚上在孤儿院见你的第一眼，我就喜欢上你了。那不是我特意安排的，那是老天爷赐给我们俩的邂逅。那时我在你眼里看到了纯洁的光，可我那时被父辈的恩怨冲昏了头脑。”

“白白，原谅我，我不知道我会爱上你。我渣，我真的太渣了，没认识你之前，我不相信会为谁改变自己，我不相信爱情。我一开始只是把你当做报复云南宁的工具，我伤了你，你别恨我，别恨我，我错了。”

“白白，你原谅我吧，我不知道我到处留情会伤害到你和孩子，那时我觉得自己是个有魅力的Enigma，是个没有任何omega能抗拒的优秀Enigma。我真的傻，我怎么会这么傻，忽略了你对我的爱，这么纯洁无私的爱。我真傻，怎么没能珍惜这一切……”

“那晚你的疯狂，那晚你的反常，我怎么那么傻，以为几句哄你的话，你就会慢慢好起来，就会忘了过去……我怎么那么傻，要是那天我反应再快一点，要是那晚我不只想贪恋你的身体，要是我多陪你说说话……要是我把你搂紧一点……我怎么那么傻……那么傻……”

邹野哽咽说不下去，站起身整理着衣服。弯下腰抚摸着墓碑，不断亲吻着冰凉的石碑，滚滚的热泪洒在石碑上。

“白白，宝贝你今天真漂亮，把我的魂都勾走了。你看我也特意收拾好了，都是按你喜欢的样子打扮的。过会我就去找你，你慢点走，等等我，等等我，别不要我。宝贝，你看看我，你喜欢的吧？在路上等等我，我怕我找不到你。我怕我们走散了……白白……等我……我就在你走过的路上，我要去找你……你等我……我们永远不分离……”

邹野闭了闭眼搂了搂云念白的墓碑，鞠了三个躬，转身开车回了云家老宅。

云家老宅～

云念白的房间～

邹野穿着一身白色的礼服站在镜子面前，把头发梳理整齐，带上金丝边眼睛，整理好领带。对着镜子露出了个迷人的微笑。

走到落地窗前，轻轻推开窗，同样望着太阳的方向。微笑着张开双臂，像是要去拥抱心爱的爱人，一跃而下。

风从身旁温柔的掠过，像在迎接邹野，短短几秒钟邹野好像看到了过去的时光，一幕幕全是小人对着自己微笑的场景。

“白白，等我，我来了，我来找你了。”

云家老宅邹野躺在一滩血水中，嘴角含笑闭上了眼睛。

云念白葬礼结束，陈晨刚赶回云灿国际，就又接到了邹野跳楼的消息。陈晨呆坐在工位上许久才勉强站起身，赶往云家老宅。

尸体还未挪动，邹野脸上带着一贯迷人的微笑，不是身下那滩鲜血，看上去像是在晒太阳。

邹野像是野生的草，有着不屈的生命力。让人万万没想到邹野会选择追随云念白而去。

邹野给陈晨留了封简短的遗书，关于云灿国际、云家财富等只字未提，只提了一个事，拜托陈晨一定亲自办好。把床头柜里白白给他折得纸戒指，给他戴在无名指上，然后把他和云念白合葬到一起。邹野怕纸戒指被自己搞坏了，在遗书中大大的字写了三遍：

我的婚戒帮我戴好，拜托！

我的婚戒帮我戴好，拜托！

我的婚戒帮我戴好，拜托！

……

第124章九爷挖坟掘墓

陈晨按邹野的遗愿办了邹野的后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