程暮一愣,问道:“不是夫人您叫我将簪子送来的吗?”
“它什么时候掉的我都不知道,我又怎么会叫你来送?”陆栀盈有些不耐烦地道,“行了,趁着老爷还没瞧见你,快回去吧。”
“是,多谢夫人。”程暮连忙低头行礼,正想轻手轻脚地退下,却听见不远处温婧的声音响起。
“哟,这不是我们四姨太吗?怎么这个点才来啊?今天可是给大少爷接风洗尘的日子,四姨太莫不是被什么事绊住脚才来迟了?”温婧的笑言不算太大声,却足以引来大部分人的目光。
周牧晨的目光也被吸引了,转过头便看见那人正端手站在后门不远处,一副正准备离开的模样。
看着众人投过来的目光程暮顿时心中一紧,连忙转头抬手,掩住了面容,刚想慌张逃走却又被温婧叫住:“四姨太怎么才来就要走啊?好歹给大少爷敬杯酒啊!”
很快人群中便有人附和道:“是啊,四太太连大少爷的面子都不给吗?”
也有人调笑道:“早就听闻周将军的四姨太是个大美人,宠爱到一直藏着不肯见人,今日一见果然名不虚传。周将军可真是好福气啊!”
周行秋闻言微微抿唇颔首以示回应,道:“内子无状,各位见笑了。”
程暮被这三言两语推向了风浪中心,走也不是留也不是,只得转身硬着头皮向周行秋行了个礼:“老爷。”
而后又面向周牧晨:“大少爷。”
他正低着头不知该如何是好,周牧晨却已然端着酒杯走到了他的面前。“小娘身体不适还来为我接风洗尘,牧晨感激在心。这杯酒我敬您,多谢小娘的关爱。您随意,我先干为敬。”说完,那人便仰头将杯中的酒一饮而尽。
程暮紧抿着唇看向他,很快又将眼神移开了,神情慌乱地饮了一口酒。周牧晨正欲再说些什么,周行秋却在此时站了起来,开口道:“四姨太的身子不好,须得静养。接风宴也算来过了,该回去休息了,还请各位见谅。”说着又抬手向身边的人示意,“卓熹,吩咐人将四姨太送回清荷园。”
“是,将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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惩罚
戌时三刻,晚宴结束,人已散尽,唯余狼藉一片。
周行秋捏了捏疲乏的眉心,屏退了下人,起身向清荷园走去。周牧晨远远地跟了上去,保持在几米外的距离。他看着周行秋走进主屋,自己则终是在院外停下了脚步,没有再往前一步。
推门而入的一瞬间周行秋看见了床上那人下意识的躲闪和瑟缩,他沉着一张脸,没什么表情,也看不出喜怒,却在这夏夜里带给人几分冷意。
“老爷。”程暮轻轻唤道,声音里带着几分畏惧和讨好。
因为程暮前几日在堂前称病的缘故,周行秋近来都未曾踏足过清荷园,那人于是便换下了绿色的罗裙,穿上了素白、月白之类的浅色衣衫。而此时他却又不得不换上了周行秋送来的碧色旗袍,而后便恭恭敬敬地跪伏在了榻上,像是在请安示好,又像是在示弱求宠,羸弱的身子微微有些发抖。
周行秋顿了顿,没有答话。他上前几步走至床边,伸手捏住那人的下巴向上抬起,让他不得不跟随自己的动作直起身来,仰视着自己。他眯了眯眼,开口道:“起来。”
程暮保持着这个动作不敢动,目光却有些闪躲。几番欲言又止之后,他还是小心翼翼地开了口:“老爷,我今晚我是去给夫人送簪子的我不是故意要去宴席上的”